“主子,今天早上怎么没见到棠司长啊?”
朔方将门合上,余光可见棠满的房门紧闭。
永渊道:“她不是爱凑热闹?”
早就嬉嬉闹闹地念叨着河神祭,估计是一大早就赶去了。
河神祭要持续整整一天,城内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都会参与。清早间祭司就要庙里为义城百姓祈福,下午在义城河边供送祭品,晚上则集会放灯,举城同庆。
他不爱凑热闹,就选择了午后出门。
义城河边今天无比热闹,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线状拉开,占了很长一段河岸。虽说人群济济,却无人敢高声语。言谈之时还不忘看几眼祭司的准备状况。
永渊在祭司的身侧探寻着朔方的身影。
他给了朔方一个任务,等到“祭品”投入水中时,连同祭司一起踹下去。
他便在河神庙里侯着,看那个祭司怎么完好无损地在庙里出现。
可当他的目光划过“祭品”的身上时,顿时凝滞了。
那几个“祭品”已经陷入昏迷,被绑缚着背对背而靠。
而侧对着朝着他的那个,不是棠满还能是谁?
在他错愕之际,朔方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震惊地指着祭司的方向:“主子,棠,棠,棠司长。”
永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她冒充了其中之一?
不可能的事情,据他所推想的,祭司知道每一个“祭品”的容貌。
那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朔方。”永渊斟酌片刻,道:“我们换一换。”
朔方干咳了一声:“主子,我实在想不到,你踢人会是什么样子。”
“你可以成为第一个。”永渊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河神祭祀的过程并不十分繁琐,只是略微冗长。祭司在祭祀台上念了许久,才磕了几个头,从一个打扮地十分奇异的小童手里接过树枝,然后从另一个小童手中的盆里沾了水,洒到“祭品”的身上。
百姓忽然在此刻高声喊起,好像非用尽全力不能使河神听见。喊了一会儿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人群从中间开始,一个个跪倒在地,本就拥挤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这时更是因为动作转换而不断后退,看起来就像乌云涌动。跪下身的就开始祈福,有求河神保佑平安的,也有祈求风调雨顺的,还有求子求富贵的。
这使他这个唯一站着的人少了人群遮挡,看得更加清楚。
永渊不经意听了许多进去,皱起眉正盼望仪式快点结束时,祭司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对着台上那尊河神像有弯了弯腰。
几个童子抬起其中一个人,“扑通”一声扔进河里。
永渊袖袍之下的手握了拳,又缓缓放松。
跪着的那些人,有偷偷抬了一点头去看的,但大部分都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稳稳等待着这个过程结束的。
所以当永渊从几个人背上飞踏而过,将祭司踹入水中时,大多数人还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看见的人,也都难以相信地维持着偷看的姿势。
两个小童大叫:“不好啦!祭司被踹到水里了!”
棠满一落入水中,便将腕从绳索中挣脱出来,她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无以复加。
一个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他足有普通人的三四倍体格,魁梧壮硕——正将先他入水的几个人搂入怀里。
耳边传来入水的声响,棠满思及刚刚自己是最后被扔下来的那一个,疑惑于是谁落了水,她转过头想去看,可水底昏暗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