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永渊想要收回的手,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搭到他脉门上,须臾之后冷笑一声,语气有些刻薄:“你可厉害的很啊,中毒了都能忍。”
“……”永渊强硬地将手往回抽,道:“我那么危险,还是离远点好。”
棠满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手上力道却没放松,她沉声道:“你别乱动我再帮你……你再动我不管你了的!”
永渊转过身子来面对着她,距离咫尺,棠满听见他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依旧是淡淡的:“我何时要你管了?”
棠满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永渊哥哥我错了,你让我管管可以吗?”
她没想到,自己当医师这么多年,居然有一天求着人让自己治病。
这人果然不再说话,棠满看着他苍白的脸庞,温声问道:“你这一路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刚刚把祭司推下来的时候,”永渊道:“被蛇咬了一口。”
“哪里被咬了?我看看。”棠满看他脸上立刻就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便戏谑道:“你等会要是晕了,我不介意把你扒了找伤口。”
永渊抿着唇地瞥她一眼,垂下长长的羽睫,手指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的鲜血已经被水冲的很淡,只剩两个红到发黑的印子。
“还好,不是很深。”棠满取下银镯子,将银叶对准他伤口狠狠一划,黑红的鲜血渗出:“这女人不简单。”
“敢养这种蛇的都是不怕死的。”
永渊缄默不言,盯着棠满的动作,一时有些失神。
他这一辈子都跟任何女人有过肌肤相触的经验,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掀起眼看了看永渊的神情,又从另一只手上取下玉镯掰碎,意味深长道:“我真觉得自己是欠你的。”
她从镯子里抖出药粉,洒在伤口和伤口的周围,白色的粉末被血洇湿,逐渐融化。但大概是因为永渊的身体冰凉,融化的速度并不快,她对着伤口呵了许久气,察觉到永渊身体微微紧绷,便又笑他道:“你是不是没被女人碰过啊?”
永渊:“……”
“多接触点女人,没坏处。”
棠满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时像个老鸨,但她很乐于看到永渊愠怒的神色。像此刻这样耳朵微红地将她的手拂了开去,令她觉得很新鲜。
怎么会有这么害羞的男人啊?
她摇了摇头驱散自己不断想调戏他的念头,匕首被她的手指倒转,刀尖朝上,掌心聚拢,稳稳握住。
现在应该解决问题了。
她跳下台阶,永渊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别去。”
棠满抬起头仰视他,眼神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疑惑。
干嘛不去,现在这个时机不是很好。
莫非要等他醒过来,面对面打一架,以确保公平?
“我想,他是听那个祭司的。”永渊屈起膝盖,一只手撑着地,轻声解释:“那个祭司,我们可以跟她好好谈谈……”
棠满叹道:“你可以谈,我却不行。”
“我之所以设计让祭司把我抓起来当做祭品,就是为了——”
棠满指了指巨人的方向,道:“让他死。”
永渊压了压眉头,眉间折痕渐深:“你知道他的存在?”
棠满注视着他,不疾不徐道:“我知道有这么一个怪物存在,只是我并没有想到,他这么不合常理。”
“河神传说说到底就是义城人当初害死他的借口,只不过他们作茧自缚,又让这个传说变成了祭司用来复仇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