頔澂满意颔首,将药瓶收了起来,煞有其事道:“为人臣子,难免多忧心了几分。”
刘公公人精一样的,立刻有模有样的附和:“庄主这份心意,老奴自愧不如。”
“刘公公言重了,你对陛下这份关心,天底下怕是无人能及,不过公公,我这心中有一丝疑惑,陛下今日都见了什么人,怎么弄得怒火攻心了?”
頔澂眸中寒光泠泠,嘴角浅笑淡然,白衣月华,冷淡如霜。
刘公公犹豫,可頔澂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让他避无可避!
“刘公公不想说?”頔澂轻笑了一声,神色了然,“那么本庄主就知道是谁了。”
怒火攻心,也只有慈宁宫那位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烛火摇曳,映在頔澂清冷的眸中闪烁着诡谲的光亮,刘佑心里突然一紧,开口要说什么却被頔澂捷足先登,“天已晚,本庄主便不离宫,麻烦刘公公又要操劳一番。”
刘佑摸不准頔澂的心思,只得应一声:“庄主言重,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接着便自请告退,出了偏殿关好门后,刘佑长吁了一口气,微风起,背脊一片凉意,不知何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他一路往外走,吩咐人下去替頔澂准备好殿房。
还在偏殿的頔澂手中却又拿着狄咏给他的玉瓶,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頔澂晃了晃,蓦地笑了一声,打开瓶盖倒出一颗药丸,这药丸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一种深红的颜色,好似凝固的血一般,还散着一股与頔澂身上冷香十分相似的味道。
“还真是医术高明,可惜已经用不上了。”
頔澂捏着药丸在鼻尖嗅了嗅,嘴角带笑,眼神冷寂,双指突然用力,药丸便在手中化成齑粉飘在空中瞬间消失。
夜色深沉,不见弦月,唯有几颗零碎星子在微微闪着,突然一道黑影掠过,没入慈宁宫的宫墙后消失不见。
翌日,珹玭依旧还未清醒过来,早朝依旧无法举行,頔澂留在宫中处理了一些事务后,去养心殿瞧了一眼珹玭,见她依旧没什么要醒过来的迹象,又问了太医几句话。
这些太医翻来覆去也就几句什么“疲惫所致,心力憔悴,难免要多休息几日。”頔澂听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外头日光和煦,是个好天。
頔澂抬眸看了一下天空,碧空如洗,一丝云雾都没有,空的有些寂寥了。
收回眼神,他才向刘佑问道:“慈宁宫那边可派过人来?”
刘佑摇头,脸上难掩失望,“未曾。”
他不请知道昨日娴熠太后与珹玭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珹玭昏厥,娴熠太后却不来探望一二,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頔澂了然的点点头,手指轻拂衣袖,一缕冷香幽幽的在日光下消散。
他眸光深沉,唇边带笑,说出的话分不清是讽刺还是夸赞,“倒也是个有趣的人,刘公公,不如陪本庄主去慈宁宫拜访一二?”
刘佑不知頔澂去慈宁宫何意,但是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让頔澂去比较好,可頔澂连劝阻的理由都不给他,反倒找了一个十分合乎情理的理由,“太后娘娘好歹是本庄主的长辈,身为晚辈本庄主岂能不去问声安。刘公公,劳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