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佑沧桑的脸上忧色不散,看看这看看那,最后只得叹息一身,领了命,乖乖让人备了轿撵,带着頔澂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宫门紧闭,两旁守门的侍卫见有轿撵来一惊,可看到頔澂时不由疑惑,他们怎么从不知宫里有个什么白衣男子配享帝王礼数?
刘佑见着这两个侍卫呆愣着什么都不做,连忙喝到,“大胆,当今摄政王在此,还不行礼?”
两个侍卫如梦初醒,一下子便想起如今京城内确实有一个天大的贵人,连忙跪地叩首,“卑职叩见王……庄主!”
頔澂手指抬了抬,眼神都不曾给他们一个,淡声道:“无需多礼,开门吧。”
两个侍卫闻言犹豫不决,未经通报而开宫门,这……不合礼数啊!指不准还是杀头的罪,他们不敢做!
頔澂仿佛听到他们的心声,缓缓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两个侍卫左右为难,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頔澂不耐的对着刘佑道:“开门。”
刘佑重重瞪了一点都不知变通的两个侍卫,让跟在身后的御林军把宫门打开。
頔澂不做停留,门一打开便走了进去,刘佑也连忙跟上,而那两个被人拦下的侍卫愣在了原地。
他们向婢女问过了太后在何处时,便直奔偏殿佛堂。
頔澂向来不是十分讲礼数的人,直接推门而入。
佛堂光线昏暗,檀香缭绕,木鱼声声,娴熠太后一身素服跪在蒲团上,数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在吟诵经文,就连听到开门声也未曾终止。
頔澂没有开口打扰她,目光在佛堂扫视一圈,最后停在那些被供奉的灵位上。
烟火袅袅,有佛像悲悯,却在这些灵位的衬托下显出几分阴森。
收回目光,頔澂眼中闪过深思,便站在原地沉默着等待娴熠太后颂完经文。
娴熠太后并未让他等太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停下了,她依旧跪着,看着案上的灵位轻声说到:“明邗庄的那个孩子?”
頔澂闻言,徐徐作揖:“郤氏頔澂,字瑾瑜。太后唤我一声瑾瑜便可。”
“先帝很喜爱你。”娴熠太后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缅怀道。
頔澂莞尔:“承蒙先帝抬爱。”
娴熠太后叹息,从蒲团上起来,如佛悲悯的目光落在頔澂身上,仿佛看透世人身上的阴暗,“可哀家却不喜欢你。”
頔澂神情不变,依旧笑道:“我性情顽劣了些,不讨太后欢喜也是有道理的。”
“你为人处世圆润通达,何必自谦于此,哀家说不喜你,是不喜你这深不可测的城府。”娴熠太后手上数着佛珠,心平气和说着,“一个孩子,心思太深是最不讨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