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醉倒在美人怀中时,便听到南城沦陷的消息,犹如五雷轰顶。随即便召集重臣商议作战计划。
太监来报:“禀报陛下,叛军自称‘乐军’,兵分三路,分别攻打南城、北城、长安城。而今南城沦陷,王野王大人身陷囹圄,已无力挽回。现如今北城也是岌岌可危,江朝大人遣人发了求救信回来,说是支撑不过这一日了。”
皇帝惊慌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一支叛军?继续说下去!”
太监:“陛下,叛军来势汹汹,王大人、江大人身经百战,还未曾见过如此有战术的攻打。敌方不过一万多人,可见背后是有高手相助啊!”
皇帝:“那么现在长安城怎么样了?”
太监惶恐,“长安城……长安城……”
皇帝:“长安城怎么样了?快说!”
太监:“长安城的守军们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就等待着陛下下旨发动援军支援了!”
皇帝听完龙颜大怒,“谁?!到底是谁!”
太监:“回陛下,是旧朝乐朝的遗留皇子勾结江湖势力,意欲复兴乐朝……”
皇帝:“什么?乐朝遗子?”
皇帝听罢十分震惊。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乐朝皇室不是早就在战乱中尽数灭尽了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监:“陛下,当务之急,是否要派遣援军前往战线支援?”
皇帝:“派!派!即刻派人前往长安城城门,让他们死死守住城门!一定不能让他们攻破城门!”
太监:“是!陛下。”
皇帝跌坐在台阶上,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
皇帝:“快,你们快传李禅进宫!”
聂真在醉生楼单独会见钩月。
“真儿,你回来了?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钩月第一眼见到聂真时,心情无比激动。
“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来见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钩月眼中的喜悦很快便被失望替代。
“噢,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今天你来,不会是来劝我归降的吧?”
聂真惊讶,“你都知道了?”
钩月笑,“你们兵分三路,阵仗何其壮观,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聂真:“也是,你们醉生楼可谓是无所不知,这样反叛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你们的法眼。”
钩月:“你们该不会以为,攻破了南北两城,还有长安城,就能逼皇帝就范吧?别忘了,李禅手中可是掌握着一群力量雄厚的黑暗骑军。”
聂真:“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所谓‘擒贼先擒王’……”
钩月:“所以他们就派你就来找我了?”
聂真:“你是李禅的军师,李禅虽然有一群实力雄厚的黑暗骑军,但是倘若没有你这个军师在右,恐怕也难以发挥他们的作用。”
钩月轻笑,“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
聂真:“我当然阻止不了你。”
钩月:“我早就料到今日之事会发生,你就不怕我已经把计策全部告诉了李禅?”
聂真:“我没有害怕的必要。因为你不知道我们的军师采取的作战策略。”
钩月冷笑,“你们的军师不就是戊戌堂的两个余党么?凭我这几年对戊戌堂的调查了解,对他们的战术再是清楚不过。”
聂真淡淡道,“楼主您忘了,我们这次打的旗号,可是‘复兴乐朝’……”
钩月大惊,“你是说,你们这次的总指挥是陌色而不是周易书和方宴?”
聂真:“没错。”
钩月:“陌色是丝音坊的主事人,丝音坊历来以‘天下智囊’著称,论智谋,天下人几乎无一人能够与陌色匹敌!就连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此战有陌色这个智囊,还有□□阁的云云高手,丝音坊的羽林军,此战……此战新朝必败无疑……”
钩月细细思虑之后,竟惊出一身冷汗。
“难怪……难怪你们会在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就轻易地攻破了南北两城……想必你也知道你们此战必胜无疑,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对吧?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呢?”
聂真:“楼主,虽然长安城被攻破也是势在必得,但是我恳请您不要插手这件事。”
钩月:“你是说,让我拒绝当这场战役的军师?”钩月冷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聂真:“楼主,我知道李禅是您的父亲,他对您也是十分重要,可是您当真为了帮助他做这些事而弃天下人的利益而不顾吗?”
聂真这一席话激怒了钩月,她看着聂真的眼睛,眼神凌厉。
钩月:“真儿!我是你母亲!你怎能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来指责你的亲人?”
聂真:“试问楼主,何为相干?何为不相干?是有血脉亲情才算是相干,还是相同利益才算相干?”
“真儿!”钩月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
聂真:“楼主,你我虽有血缘关系,却因道不同而无法成为相干的人,这的的确确是我聂真在这世上最遗憾的事情之一。然而,这天下人的安危此时此刻就掌握在你我之间,倘若你我弃其安危而不顾,那么,动荡的,必然是这世道,百姓没有心安的理由耕作生产,还谈什么家国大业?最终危及的,还不是你我的生存?”
钩月:“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聂真:“如若楼主不应允,帮助李禅指挥黑暗骑军抵抗‘乐军’,而我方总领是陌色,他研习兵法多年,精通算计,您与他交手,只怕最终是元气大伤。届时,黑暗骑军覆没,李禅受降,新朝皇帝自然也是手到渠成。您也会被当作战利品,任人摆布。”
钩月:“陌色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郎,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输给他呢?”
聂真:“楼主,会不会输给他,其实您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
钩月:“我成为战俘,不是正合你们心意?倒也为你省去许多麻烦,你为什么要来劝阻我?”
钩月望着聂真坚定的眼神,像极了她的父亲。
“真儿,你是否还顾及你我的血肉亲情?”
聂真躲避着她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楼主,今日我来,是代表我们‘乐军’来与您谈判的。”
钩月却不理会她的说辞,自顾自道:“真儿,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聂真没想到钩月这么快就应允,虽然知道她会有条件,但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聂真:“什么事,您说。”
钩月:“战争结束后,断了这里的一切来往,跟我离开这里。”
聂真心头猛然一惊。
钩月继续道,“这些年来,你受了太多苦头,我不希望你的下半辈子,仍旧是为了别人而活。”
聂真心中似是犹疑。
钩月:“战争结束后,陌色登基,重建乐朝,天下百姓也就能够暂时免去战争流离之苦。陌色生性温厚纯良,思维灵敏,天资聪颖,并非常人所能及。相信这天下在他的统治之下,必然是和平安乐。你的心愿也算是了结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需要你劳心劳力,你的余生,应该是用来享乐享福的。”
聂真还是站着不说话。
钩月:“真儿?答应我好吗?”
聂真停顿片刻,终于答道,“好,我答应你,战争结束后,便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跟你离开这里。不过,我必须等到陌色顺利登基,我才能离开。”
钩月听闻,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二十一年了!真儿,你知道吗?我等了这一刻等了二十一年!”她紧紧抱住聂真,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