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绕开了官道,小童子带着太和看过了山上的小溪瀑布,山腰上的如海野花,还给她抓了两只才出壳的雏鸟,但是因为雏鸟身上有些气味,又拉了屎,就被太和随手扔到地上,摔死了。
眼看着残阳就要西下,往行宫赶回去必定要走官道,那样难免会惊动了两宫皇太后,再加上太和还没见到刘禄,心有不甘,就催促小童子,继续前往平谷县。小童子尽管满面的为难,但还是弓着腰,答应了下来。
两个轿夫走了半天,又饥又渴,已经不耐烦了,小童子只好又拿了二十个老钱出来,许诺若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一定请他们吃两杯酒解乏。轿夫这才重新起身,一路也不看景观花了,直直的就往平谷县衙而去。
离县衙不远的街上,有个小茶寮,兼卖些劣酒,酱菜,杂粮饼子之类的粗劣吃食,两个轿夫坐在长条凳子上,小童子给了老板娘十个大钱,打发轿夫吃饭,两个轿夫嬉笑着,咬着咸菜疙瘩喝着浊酒,大说大笑的,引起了正跟着看门的衙役,扯闲篇摆龙门阵的班头的注意。
两天前,衙役班头接到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一个人蹲在茅厕里看了三遍,然后把信纸嚼嚼咽了,回家跟老婆要了五钱银子,去买了坛一斤重的好金华酒,和一瓶竹叶青,又去自己老丈人开的生药铺子里,拿了些腽朒脐泡在了竹叶青里,想想觉得不够,又买了一包颤声娇全放进了金华酒里,约好了时间送到衙门里,这才放心的回了家,就等今日。
班头一声咳嗽过后,两个轿夫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摇摇摆摆的,冲着不知道衙门口朝南开的,太和主仆三人走过来,冲着小童子呵呵一笑,“我们哥俩辛苦了大半天,扛着您家主子满山转悠,你就给我们啃咸菜疙瘩,是不是有点不大仁义?要不小哥您再破费破费,请我们也吃点好的,酱肉肘子来二斤,再给打上一壶烧刀子就成,您意下如何?”
“我没钱!”小童子出门前就带了四十个老钱,这会花的就剩下五个了,也就能买几个粗粮饼子,买肉买酒肯定是不够了。
“你没钱?你主子身上的首饰可还值点银子!”年轻点的轿夫说着,借着摘耳环的动作,就伸手往太和脸蛋上摸。
“大胆!竟敢对本宫无礼!”太和哪里见过这个,连气带怕,脸色都变了。
衙役班头见状,微微一笑,大喝一声,带着看门的衙役就冲了过来,“大胆狂徒,胆敢在平谷县衙门口放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听到班头发威,两个轿夫,连滑竿都不要了,撒丫子就跑,速度快的猎狗都追不上。班头意思意思的追了两步,就转身回来,对太和恭敬的行礼,然后请了太和进县衙稍坐,班头亲自去后衙请正准备吃晚饭的刘禄大人,出来见客。
“大人,小的适才在外面,见到有无耻之徒,想要非礼一位年轻贵女,赶紧报了大人的名讳,将他们吓退,如今贵女虽然惊惶未定,但还是执意要当面感谢大人,还请大人屈尊前去见一见为好!”
“贵女?”刘禄本来不想见人,但是一听到班头反复提及是一位“贵女”,心里就有了三分意动,若是比荣氏更加高贵的女人......荣氏那个泼妇,不要也罢!“是何等样的贵女?可曾带了随从护卫?”
“那女子身上的衣饰,看着都很名贵!倒是没见到护卫,小的也只是猜测,毕竟现在两宫皇太后就在行宫,听说随行也带了许多贵女......”
对啊,能够伴驾的女子,必然是身份高贵的呀!刘禄特意让红沙伺候着,换了最能彰显他美貌的大红吉服,重新梳了发髻,还在脸上用了些面脂,在铜镜前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问题了,才迈着四方步,走向前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