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太后的话,刘禄心里有了底气,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休书,丢向荣宝儿,“给你,赶紧签了字,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罢了,如今有太后娘娘为你撑腰,我一个弱女子也不敢再多求什么!”荣宝儿苦笑,捡起休书,看都不看,就撕成了碎片,“我说过,你休我,我不认,你痛快与我写了和离文书,我的陪嫁也不要了,白便宜你!”
“陈矩,你去取文房四宝来!”李太后看不下去了,干脆吩咐陈矩道,“想必刘禄刘知县一身学问,都用在了写休书上,和离文书怕是写不好的,荣氏,不如你来执笔吧!”
“妹妹!”陈太后皱眉道,“皇帝的意思是......”
“陛下的意思是,要好生待荣氏,莫要让她委屈太过了!”皇后这时候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今日不管怎么说,都是荣氏受了大委屈的,反正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两个人都是要从此断绝了夫妻情谊,就依了荣氏又能如何呢?”
陈矩送了纸笔上来,荣宝儿被搀扶着,坐到了窗下的黄花梨四面平翘头三暗屉条桌前,提笔悬腕,好在穿越之前,写过些毛笔字帖,这段时间在凤翔侯府也每天练字消遣,荣宝儿的一笔颜体写的还有些模样。
李太后接过陈矩送过来的和离书,细看到: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夫君相离之后,重续娇妻,再纳美妾,鸳盟不散,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荣氏,性情太过宅心仁厚了些!”李太后叹息,“姐姐看看,若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让刘禄签了字罢!”
陈太后简单看了眼,就对着刘禄挑了挑下巴,“签了吧!”
刘禄看着和离书,眼里竟然觉得有些热热的。闭了闭眼睛,刘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画了押,李太后和陈太后作为见证,也在文书上盖了私印。一式两份,荣宝儿和刘禄每人手里拿着一份,这段婚姻就此结束。
“既然已经和离,那荣氏这身装扮就不大合适了!”皇后长出了一口气,“香嬷嬷,你去把我新做的常服取来,给荣氏换上吧!”
荣宝儿去屏风后,简单洗漱,换了衣服,出来给皇后道谢,皇后还没答话,陈太后和颜悦色,笑吟吟的,示意张诚端了杯茶过来,“荣氏,你坐了半日,且喝杯茶润润口,再出宫去也不迟!”
荣宝儿当时心里想的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才屈膝跟陈太后道谢,伸手接过茶,手上被张诚借机捏了一下,荣宝儿心里一惊,抬眼看了张诚一下,只见张诚微微摇了一下头,荣宝儿心里更是笃定这碗茶有大问题。
这时候应该怎么办呢?认怂哭着求饶,或者大义凌然的斥责?问题是你有证据吗?装晕倒逃避?靠,分分钟用“茶”灌醒你没商量!看你怎么跑!荣宝儿是真的没算计到,陈太后竟然会出这一招,脑海里两个小人拼命掐架,让荣宝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刘禄看到荣宝儿捧着茶在迟疑,竟然开口讽刺道:“怎么,娘娘的赏赐你都不领,莫非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想当初你我二人共饮过合卺酒,如今,再喝一盏和离茶,也算是有始有终了!”看着刘禄,果然是不作不死,荣宝儿将茶碗送到刘禄面前,“刘大人,您先请!”
刘禄这时候才看清楚荣宝儿的脸,但见她虽然两眼红肿着,可还是比当初嫁给他的时候更加美貌,心里隐隐有些不甘,有心占些便宜,就伸手去接茶碗,顺便狠狠在荣宝儿手上摸了一把,只觉得滑不留手,细腻非常。
荣宝儿心里说,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陈太后眼看着刘禄端茶就口,心里大急,可是又怕开口阻拦,再被别人看出端倪来,张诚把陈太后的焦急都看在眼里,快走了两步,拦下刘禄,笑着开口。
“既然当初喝的是合卺酒,现在当然也要喝和离酒才是!”眼角扫见陈太后松了口气的样子,张诚对荣宝儿的随机应变,也心生赞叹。
“张诚说的是!”李太后也看出了门道,接口道,“昨日皇帝送来的那坛处州金盆露很好,陈矩,你去取了来,咱们都陪饮一杯,也是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