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4 章(2 / 2)云深难觅首页

周世襄回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根木尺,照着他那屁股就用力的打下去,林鹤鸣吃痛,立时惊呼一声:“我不敢了!”周世襄却丝毫不泄力:“你这是无声的抵抗!”

林鹤鸣私以为他对自己缄口不言很有意见,所以不顾形象的痛呼起来,起初是为了应和他,发展到后来是真的痛,比他捱爹打的时候还要疼。他光滑的屁股蛋上光荣的留下“离家出走”的烙印,最后竟是真被打得涕泗横流,用尽全力从周世襄身下挣扎出去,缩在被子里低声说:“别打了,我疼。”

周世襄对此见怪不怪,知道他惯会伏低做小,所以一时没有生出心疼的意思,只一味的教训他,希望他能长个记性。

林鹤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被扒了裤子打,现在两个屁股蛋都是火辣辣的疼,他摸索着伸手提上裤子,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他要抹眼泪,周世襄就跟着滚上床,到他面前,用手臂枕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像一扇小扇子似合上:“下次别胡来了。”他伸手去摸林鹤鸣的脸,很是怜爱的擦去他的眼泪,然后把他搂进怀里。

林鹤鸣的技俩奏效,立刻做乖宝宝状趴在他身上:“我记住了。”

他记住这被打的滋味了,下次他也要打回来的。

周世襄给他守了两天夜,很是困倦的点点头,将嘴巴凑去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你好了就回吧,督理不亲眼见到你不放心。”

林鹤鸣心中一动,摇头摆尾的凑上去靠在他胸口上,手指顺着他的额头划过鼻梁,最后在嘴唇上停下,用手指在那两瓣嘴唇上轻点,他的指尖凉凉的,搞得周世襄有些心猿意马。他伸手去握住林鹤鸣的手,仍然微合着眼:“别闹了,我好累。”

“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林鹤鸣看了他一眼,翻个身,声音极低的说:“我怕你还讨厌我。”

周世襄觉着奇怪,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流露出讨厌他的意思了,遂问:“你怎么这样认为?”

林鹤鸣一努嘴,环抱双臂,睁大双眼望着屋顶:“你不愿意跟我一个人好。”

孩子话。

周世襄心里暗暗地想,我要是讨厌你,那何必为你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彻夜难眠呢?不过他不好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不想将自己和他永永远远的拴在一起,在他还不能把江石从自己心里真正放下前,他不想再让这个小孩去吃那无所谓的醋。

“睡吧。”他逃避的说。

林鹤鸣被打了这一场,自觉睡意都被打得没了,所以不想睡。他从床上翻身,披上周世襄的大氅,走去楼下办事处里找了一本张恨水的小说,食不甘味的捧着看起来。

周世襄躺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他反应过来,刚才对林鹤鸣好像下重了手,并且他不知道自己怎会永远囿于他身上桩桩件件的小事,也许这个人对他也是特殊的。

想到此处,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起了点微妙的反应,他看着门外的一点灯光,摇摇头,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林鹤鸣安然无恙的消息通过电报传回了沪城。林督理在家被日本人和手底下生意缠得脱不开身,倒没太多时间去同情林鹤鸣的遭遇,然而林太太就很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是个闲人,现在儿子又不在眼前,她只好是天天吃斋念佛为他祈福。另外两个姨太太不好对此事发表意见,也都统一的装出一副对他关心的样子,好让林督理疑心不那么重。

对于此事,最紧张的还要数林思渡。

他与霍泓之间是有一段爱恨情仇的,他私以为,霍鸿对他可以叫做因爱生恨,而他对霍泓做的事,并不好用笼统的两句话概括。他相当清楚霍泓是个怎样的人,当他知道林鹤鸣被抓上霍家寨时,简直快要坐不住了。直到家里收到电报,要他拨两门迫击炮,他才缓过神来,事情已经过去那样久了,霍泓不至于将他俩的事告诉林鹤鸣而使他被抓住小辫子。

他甚至想,霍泓把对他的恨迁怒在林鹤鸣身上,那该多么好?

但天是从不遂人愿的,他在昨天,收到了林鹤鸣明天回家,要他在城外护送一程的消息。

他挂断电话后,在办事处里发了好大的气,几乎将屋子里的花瓶挂饰全给祸害了一遍,他真想不明白,家里把他当成什么人了?林鹤鸣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