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王爷,前面便是松行灯市了。”马车外的侍卫隔着车帘幕布说着。
“闹市人多不便,属下便在此处停车可否”侍卫问着。
“也好,便在拐角的灯台下停车罢。”薄屹冷声回答。
说着便兜了云锦披风,几步跨下马车。清媱见状颇为不情愿的,慢嗦嗦的出了马车,薄屹还是“有礼”的扶了清媱踩着马凳下车。
方下马车,夜风拂面而来。松行灯市在皇城北边,护城河接着外缘的青衣江,
护城河上座座望和桥,弯月桥,盏盏玉兰状的桥灯组成一条明亮的光带,在茫茫夜色中直向对岸伸去,远处的码头灯火通明,向江天远处伸展,像一条火龙在翻滚,十分壮观。
而这头,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商贩店铺皆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人多,跟紧着,别走丢了。”站在街头,系着无数红线的洋槐灯台下,薄屹的身影恍惚与周围来往的人群格格不入。
清媱瞧着一名侍卫打扮的到薄屹身旁,俯身作揖,薄屹眉头一皱,似是谈论什么要紧事儿。
也不再挪动,恍若未闻的,停在洋槐树下,瞧着满树红线心符,忽然想起那日臻绘轩中,随风舞动,年代久远的穆符。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一名白发飘然,精神烁逸的老道,卷着个葫芦瓶,衣衫破败,笑呵呵的瞧着周围人来人往。嘴中却是念念有词。
“酒醒酒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咯。”约莫七八十岁,复而举着葫芦畅饮一口,丝毫不理挂在白须上晶亮的酒渍。
清媱心中忽而一颤,这般年纪,本应如自己祖母般,颐养天年,享尽天伦孝道,怎的破烂至此,流落街头。实在有些可怜,令人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