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如墨的夜色将日间的光明隐匿在漆黑的夜幕里,一轮新月爬上天边,几许迷离的月光倾泻而下。
打更的更夫行走在长街上,刚敲过三下,忽地一阵阴风刮过,手上提着的烛火立即被风扑灭。
胆大的更夫也心慌起来,腿打着哆嗦,四处张望着,总觉得在自己周围隐藏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恐惧浮上了他的整个心头,他慌忙扔下手中的铁锣,撒腿就跑。不过才跑了十几米,更夫又退了回来,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应该是个怪物,他穿着黑色的大袍子,整个人都藏在袍子里,嘴里发着阴森的笑,慢慢的逼近更夫……
“啊”一声惨叫在长街上响起,不过片刻,更夫的身子就如一具枯骨似的被仍在地上,黑袍人满意的看了远方一眼,露出森森的牙齿。
清漪和容言刚从春风楼走出来,并排着走长街上,忽闻不远处有人发出惨烈的叫声,二人相视一眼,立即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等他们到时,只见一个穿着青衣麻布的更夫躺在地上,面色发黑,瞳孔睁大,死状和圆修的一模一样。
“又是他。”容言愤恨的一拳垂在地上。
清漪蹲下身子将那更夫检查了一遍,面色凝重道:“是被吸尽精气而死的,他应该事知道我们在此,故意引我们过来。”
容言点头,很是认同她的观点:“走吧,一会儿有人来就解释不清了,明日官府自会来处理。”
清漪点头。
二人刚起身,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男子提着剑从天而降,长剑指着二人道:“大胆妖孽,又在害人,这次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清漪看着那人,低呼了一声:“沈珏?”
沈珏闻言将剑指向她,冷声道:“你这小妖果然和这狐妖是一伙的,当日看你秉性纯良,有心放你一马,不想你竟这般不知好歹,与这狐妖一起伤人性命,今日我定不饶你二人。”
“呸,谁是狐妖啊,你长没长眼,老子是涂山狐族之人,老子的祖先是上古神兽,你别把那下三滥的名称给老子按上。”容言啐了一口,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狐妖了。
他们狐族一向潜心修行,所行之事都乃是正义之事,是那种坑蒙拐骗,魅惑人心的狐妖能比的吗?
沈珏才不管他是狐族还是狐妖,他们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就得除掉:“强行狡辩,你二人为非作歹,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罢提剑朝着两人攻来,剑光四射,发出嗡嗡的孤鸣声,挥舞之下,剑气逼人,如游龙一般变幻莫测,逼得容言和清漪一个劲直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容言将清漪挡在身后,双手施法化出一道白色的真气缠上剑锋,真气将两人带得衣袖翩飞,宛如谪仙下凡。
清漪看着相持不下的两人,眼中微露惊异之色,容言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有五千年修为的狐狸,在妖界也没几只妖能胜过他,对方能和他僵持这么久,容言甚至还有些力不从心,不愧是人界第一大修真门派。
她帮不上忙,只能干站在一旁焦急的想着脱身的法子。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她慢慢靠近,趁她不备,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被人掐住脖子,清漪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这一叫立即让容言分心朝她这边一看。沈珏手中的剑光更甚了些,竟然穿过层层真气,径直的刺入容言胸口。
容言一手握住剑刃,一手收起攻势,忍着喉咙里那含血欲喷的感觉,对黑袍人喝道:“放开她。”
黑袍人扭着脖子,阴森森地笑道:“呵呵,放了她也行,那你的命来换。”
容言咬了咬牙,用力将沈珏的剑从自己身体里抽出,看向他,恼怒道:“沈珏,他才是杀害圆修和更夫的凶手,你们天宗门口口声声喊着降妖除魔,捍卫人间正道,却是这般善恶不分,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沈珏视线落在黑袍人身上,眼睛微微眯起,想起他就是那日附身在车夫身上行刺景世子的人。倏地将剑锋转向黑袍人,冷哼一声:“你的账等会再算。”
剑锋发着幽蓝阴冷的光芒,寒气逼人,挥动时发出孤鸣的声音,如月华下的一抹白练,满是肃杀之气。
黑袍人挟持清漪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珏,沙哑的声音从胸膛里发出:“珏儿,你要杀我?”
沈珏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容言捂着胸口上的伤奔了过来,厉声道:“沈珏,原来是你勾结魔族之人杀害圆修长老和更夫的性命,还妄图栽赃我们,你们才是一丘之貉,害人性命的魔人。”
沈珏剑指着黑袍人,冷声反驳道:“我根本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