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山月容光焕发,斗志昂扬,她望向容华,语气十分肯定:“小公主,我望见你,只觉得,我生平所愿,有生之年,必能实现。”
容华眼中有泪,对于冯山月的踌躇满志,她大受感动,却有些难受:“冯姐姐,我宁愿你怨我,我心里还好受些。”
冯山月却拍了拍她的手,笑眼盈盈:“我的小公主啊,人有了希望,就连活着也有奔头,我不怨你。你不知道,我如今多欢喜。”
容华回握了她的手,眼中的泪盈了满眶,却没有滑落下来。
“小公主,王爷已安排好了一切,到了今夜,你们就得离开泉城了。”
“所以,姐姐今儿个抽了点时间,为你践行。”
容华点了点头,有人牵挂着她,沉痛的心,稍稍好受了些。
冯山月抚了抚掌,又吩咐一声叫“焚香”,只见一个头发齐眉的童子,在桌上捧了一个古铜香炉出去。
随即两个管家进来放下白纱帐,就出去了。
足有一个时辰,容华与冯山月茶斟三巡,赏玩着塘中的藕花,又说了许多体己话。
那两个管家又进来把白纱帐卷起,但见亭壁间、板缝里,都喷出香气来,满座异香袭人。
容华闻着,只觉飘飘有凌云之思,心中的郁气散去不少。
冯山月饮了口茶,深嗅了口香气,才说道:“香必要如此烧,才不觉得有烟气,闻着也纯粹。”
如此,容华与冯山月只待到黄昏,才堪堪分别。
才回了住处,许墨已整装待发,说要偷偷潜出泉城。
容华不知发生什么事,也不晓得许墨这次为何要带着她,但她没有过问,只管同许墨一起。
星夜赶路,蛙鸣虫叫,算得十分热闹。
只是,他们这一行人,除了容华,都有武功在身,他们有武艺的人,脚步又轻又快,容华有些跟不上。
好在这次赶路,除了许墨,还有阿石同行,有他细心照料,也不算特别辛苦。
江流石看着容华仓惶赶路,十分心疼,想要背她行路,可许墨在近旁,他又不能逾矩。
或许许墨瞧着容华实在疲累,便下了令,让大家原地休整。
容华蹲坐下来,喘着气,鼻头微微出汗。
江流石挨了过来,想要递水给容华喝,却发觉这水囊因他行路得急了,变得温嘟嘟的,喝着不爽快。
他不舍得让容华喝这样的水,就四处望了望,见他们歇着的地方阴凉,不远处有条溪流,估计水很凉。
江流石想了想,轻轻拿着水囊摸了过去,一挨那溪水,果然清凉。
他急忙解了水囊,把那囊放入溪水中凉着,想着待会儿凉好了给阿容喝,她的疲累都少些。
“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刺破了夜空,那是阿容的声音。
江流石浑身一颤,急忙飞扑过去,还来不及看看阿容的情况,就见有人使鞭过来。
鞭子凌空而来,势如破竹,又神出鬼没,江流石不敌他,身上已被他打伤了好几处。
这鞭法实在了得,江流石却莫名觉得熟悉,于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龙涯山上,他就是被一黑衣人用软鞭卷出山顶,要不是阿容相救,只怕他已成亡魂。
江流石想到此处,心里更加着急,那黑衣人武功奇高,就连许墨,也不一定是他对手。
上次他们就冲阿容而来,刚刚又听到阿容的惨叫,实在十分焦人。
江流石见不到那人,只见到个黑影,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舞出许多残影来。
那鞭子使得酣畅之时,只见冷森森一片寒光,如万道银蛇乱掣,但觉阴风袭人,杀气腾腾,令人毛发皆竖。
江流石知道拼不过,又怕他再伤容华,就想以命去抵,好为容华争取些时间。
可转念之间,那人却收了鞭子,寒光陡散,且腾身而起,点步如飞,只听得一片树响,无影无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