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下,昭阳殿里进宫叙话的夫人们不宜久留,同裴皇后及裴妃告退后,便各自带着女儿回府去了。
昭阳殿里,裴皇后与裴妃正说话。
“瞧着都是好的,规矩瞧得过眼,也不像是心思多的。”裴皇后评价那几个进宫来的小娘子,“只是,上官家的小娘子过于羞怯了,恐怕与元嘉玩不到一处去。”
伴读说白了,不过是宫中公主郡主的玩伴,裴妃素来将李元嘉看的极重,伴读自然也得精心挑选。
“阿家说的是,”裴妃点头道:“虽说选伴读看重品性,但和元嘉的性子投契也十分要紧。”
“阿家觉得,云麾将军之女如何?”裴妃问道,“瞧着是个活泼的,与元嘉兴许玩得来。”
裴皇后摇了摇头,道:“两个爱玩闹的凑在一处,宫里岂不是要翻天了?再加上一个阿淳,你我就休想安枕了。”
裴妃失笑,“儿媳倒是忘了这一茬。”
正巧这时宫人通秉,说常山公主和曲阳郡主往昭阳殿来了,裴皇后与裴妃便将此事暂且搁了搁。
裴皇后瞧着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相携从殿外款款走来,面上愈发慈爱,笑吟吟的问道:“和阿眉她们玩的可尽兴?”
常山公主凑到裴皇后身旁坐下,亲昵的抱着裴皇后的胳膊,道:“可高兴了,咱们今日放纸鸢去了,元嘉的纸鸢又断了线飞走了。”说着,常山公主便笑了起来。
裴皇后拍了拍常山公主,笑骂道:“哪有你这样当姑姑的?”说着,她又朝李元嘉招手,道:“来,元嘉过阿嬭这儿来,你小姑姑笑话你,阿嬭给你做主。”
李元嘉进了裙摆,飞快的往裴皇后那儿奔去,控诉道:“阿嬭,小姑姑可坏了,笑话了我一路呢!”
“真的?”裴皇后佯装生气道,“阿嬭罚她抄女戒!好不好?”
常山公主倒不服了,“阿娘!我可是您的亲女儿呢!您怎么偏疼元嘉不疼我呀?”
裴妃笑道:“阿淳莫气,阿嫂疼你。”
这会子的功夫,李元嘉便同裴皇后说起了下晌的趣事,裴皇后听得乐不可支,道:“叶家娘子倒是直率。”
“那是谁夺了魁首呢?是不是叶家娘子?”
“正是呢!”李元嘉道:“叶姐姐果真是将门虎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连纸鸢都能放的这么好,真叫人羡慕。”
裴妃问道:“真这样好?”说着,又似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笑道:“你们不是烦恼端阳的马球赛寻不到合心意的人么?叶家娘子既这样好,不若请她和你们一道?”
常山公主“呀”了一声,道:“我都没想到呢!亏得阿嫂提醒,不然我可就忘了!”
“可惜阿兄不肯与我们一起玩儿,不然何愁寻不到人。”李元嘉道,“上回李荣合请的,听说是王叔帐下的校尉,十分勇猛。叶姐姐便是再厉害,也打不过那么壮的人啊!”
大周的男女大防并不如前朝严苛,马球又是风靡上下的运动,除却规则有定制外,人员并没有什么旁的要求,便是皇家举行的马球赛,也是可男女一道的。
“说起马球——”裴皇后看向常山公主,问道:“我记得你上回,和曹节出宫打马球去了?可相中了谁不曾?”
常山公主愣了愣,而后看向裴妃和李元嘉,两颊飞红,羞涩道:“阿娘,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出宫去打马球,又不是去相看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