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也不计较，慢悠悠的问道：“哦？那上巳节那日偷偷出宫，相中了谁不曾？”

常山公主的脸已红的能滴血了，“阿娘，你怎么知道的？”

裴皇后哼笑一声，道：“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么？若非我故意叫你听着，你能知道那些郎君是谁？若非默许你出宫去，你能踏出宫门？”

常山公主哼哼唧唧的，李元嘉便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瞧，裴妃这时解围道：“阿淳，阿家选的郎君都是身份相当的，品性也是极佳的，倘若有中意的，不妨与阿家和我说。”

常山公主羞的连耳朵尖都红了，声如蚊呐，“我没有相中哪位郎君。”

裴皇后瞧了她一眼，道：“既然你没相中，那便不能怪我没给你机会挑夫婿了。”

“上官家的二郎君，我瞧着很好，相貌清秀，人也温和，书香门第出来的，学识见识也不俗。”她顿了顿，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上官夫人和娘子你也见过了，都是知书识礼的……”

裴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常山公主便打断道：“阿娘，我不喜欢他，您别说了！”

“那你说，你中意谁？”裴皇后问道。

常山公主道：“我谁也不中意，阿娘，您就不能不给我寻驸马吗？我还想多留几年呢。”

裴皇后面色不虞，裴妃及时解围道：“阿淳年纪小呢，阿家别计较。”

裴皇后缓了神色，“你瞧瞧你阿姐们，哪个像你似的，拖到如今也不成婚？”

“我也不过叫你定亲罢了，谁叫你嫁了？”裴皇后道：“再往后，这些郎君定了亲成了亲，还有谁可以挑的？”

常山公主仍旧提不起兴致，“可我不喜欢。”

母女二人不欢而散，李元嘉跟着常山公主离了昭阳殿，一路上，常山公主显得颇为忧烦。

“元嘉……”常山公主唤了一声。

“怎么了？”李元嘉问道。

“假若今日是阿嫂问你，你会不会答应下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

“小姑姑从前不是说了，若嫁给一个不喜欢的，还不如一辈子不嫁么？”李元嘉见常山公主面带纠结，难得善心大发，安慰道：“小姑姑，我虽没到要烦恼这些的年纪，但我知道，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

“不过咱们也不必十分烦恼。”

“真到那一步，也不必心烦，倘若真不喜欢，不见他就是了，左右你是公主，旁人也不敢多嘴说什么。”

常山公主闻言，茅塞顿开，一扫之前的忧烦之色，变得欢快起来，“你说得对，该担心的是旁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元嘉见她欢喜，似乎将方才的事儿全然抛开，便默默地同情了曹节一遭。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捞到小姑姑这轮明月，李元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