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失笑:“你问的那么急,叫人从哪里答呢?玉真及笄时,也没见你这般关心的。”
魏惠妃道:“宫中许久没有热闹事儿了,妾身这也是心中欢喜。”
江夏王妃迎着魏惠妃的目光,只好道:“冠钗采衣是早备好的,宾客的单子也拟好了,只是……这正宾却还未定下。”
魏惠妃秀眉微拧,问道:“眼见着没多少日子了,怎么还未定下?”
江夏王妃目光飞快的掠过裴妃,微微笑道:“本是想请太子妃娘娘赏脸的,谁知宫里实在走不开,便罢了。回去还要与王爷再商量商量呢。”
“倒是可惜了。”魏惠妃道。
裴皇后对江夏王妃道:“你姑母就在这儿,不如求求你姑母?”
江夏王妃便看向魏惠妃,顺势求道:“姑母心中倘或有了人选,便告诉我吧,权当心疼侄女儿了。”
魏惠妃弯唇一笑,道:“人选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中意不中意。”
江夏王妃便催促道:“您说就是了。”
“靖国公府上的二太太。”魏惠妃笑着说。
江夏王妃面色僵硬,看向笑容不变的魏惠妃,涂了鲜红蔻丹保养得当的手攥成了拳头,手上的痛楚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失态,她吸了一口气,笑问道:“往年宴席来往,也从未见过靖国公府的二太太,我没记错的话,她似乎没有诰命在身?”
裴皇后和裴妃也惊讶于魏惠妃的人选,李蕙仙好歹是个县主,笄礼上的正宾除了贤德端庄,这身份也不能差了。
那靖国公府的二太太不过是个庶子之妻,身无诰命,又没有什么贤名,怎么可能让她来当堂堂县主笄礼上的正宾?
就算圣人点头,江夏王妃为着自己贤惠体贴的继母形象,也是一万个不肯答应的。
“没有诰命又有什么要紧?”魏惠妃笑道,“到咱们这种身份,还需要让人锦上添花么?”
“再说了,前儿个不是听说,那靖国公府上的哪位郎君帮了曲阳一把么?凭着这层,她也够格了。”
江夏王妃闻言,语气难得生硬起来,“可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太来当正宾,未免太跌份了,也显得我与王爷轻视了蕙仙。”
魏惠妃不恼不怒,就这么笑看着江夏王妃,不必言语,旁人也能从二人的不对劲中嗅到针锋相对的意味。
裴妃不得不打起圆场。
“楚家的确对元嘉有恩,只是楚二太太到底身份低微,大家对蕙仙颇有几分疼爱,蕙仙又是孙辈娘子里最早行笄礼的,倘若真请了楚二太太作正宾,大家恐不会允。”
魏惠妃似乎也没有揪住不放的意思,笑着朝裴皇后和裴妃道:“我就说了,不过是我自个儿的看法罢了,中意不中意还另说呢,太子妃这么一提,我倒真觉得思虑不周了。”
裴皇后觑了江夏王妃的神情,有些摸不准这姑侄俩在耍什么把戏,想来又觉得与她们东宫不相干,便也没放在心上。
只有江夏王妃,神色晦暗,等带着李蕙仙和李元玮二人离宫回府,也没露出过一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