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祎跟在他二叔身边呢,并不是没有来。”楚二太太回道。
清蕙县主的笄礼并不算小事,照例她是见不到这种场面的,然今年江夏王府竟给他们递了帖子,实在出乎楚家上下的意料。
楚二老爷和楚二太太琢磨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兴许江夏王妃是看在楚祎与东宫的恩情,才纡尊降贵的请他们过府。
如此一来,是他们沾了楚祎的光。
即便楚二太太心中并不情愿,也不敢违了贵人的心思,撇开楚祎独自赴宴。
远处两位宫装打扮的小娘子相携而来,面上笑意盈盈,正亲昵的说着话。
年长些的小娘子看见正与楚二太太说话的江夏王妃,愣了愣,同身旁相携而来的小娘子说了什么,只见另一位娘子也惊讶的抬头看她,随即二人往她这儿走来。
正是常山公主和李元嘉。
“三嫂怎么在这儿?”常山公主疑惑问道,“是我们来早了么?”
江夏王妃笑道:“听下人说,你二人来了,怕有怠慢,便来迎了。”
“婶娘客气了,”李元嘉笑道:“哪有人敢慢待我们?”
李元嘉瞧见江夏王妃身后的李茵瑷,朝她一笑,唤道:“茵瑷堂姐。”
李茵瑷自觉身份低微,又碍着江夏王妃在跟前,并不敢攀交情,行了一礼,唤道:“郡主。”
李茵瑷性子软弱,也不常出府,年节宫宴里也时常瞧不见人,与常山公主等人并不亲近,因此几人并没有深聊的意思,跟着下人自去寻今日的主角。
楚二太太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几人走远了,还未回过神来。
江夏王府的侍婢见她干站着不像话,好意提点了一句,楚二太太才后知后觉的跟着往园子里走。
自踏进王府时为之所摄的喧嚣热闹似乎再入不得她的眼,此刻她的心思,如同春江水般百转千回。
往年宫里的年节宴席,她虽没资格参与,可却不妨碍她对宫中贵人的认知。
方才那两位小娘子,长相不俗,衣着打扮皆是非同一般的华贵精致,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贵气更是迫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出身。
从与江夏王妃的交谈中,楚二太太也猜到了二人的身份,本朝还未下降的公主,只有常山一个,而郡主就更不必提,除了太子唯一的爱女,谁敢担郡主的衔?
想到李元嘉的身份,楚二太太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先前东宫赏下厚礼的事。
她一贯听闻曲阳郡主在宫中颇为得宠,太子和太子妃更是对这唯一的女儿爱若珍宝,那日她虽因赏赐与楚祎发生了不大美妙的争执,但不可否认的是,宫中的重赏的的确确表明了太子夫妇对曲阳郡主的看重。
楚祎作为救命恩人,自然得太子另眼相待。
原来她不忿,怕楚祎因此得了筹码,力压他们二房夺了国公的爵位,可见过李元嘉后,她却觉得自己先前想岔了。
楚祎他是楚家人,太子记着他的恩情,便是记着靖国公府的恩情。倘若强断了楚祎和东宫这点干系,于他们二房的人来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还不如干脆利用到底,借着他搭上东宫的船,等他们楚家二房入了太子的眼后,再一脚将他踹开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