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如水,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月,一晃便到了成亲这天。
沈夏天被早早地叫醒,起身沐浴后装扮,静待新郎官乔子锦上门接亲。
幼弟柳习阳请了假,紧赶慢赶总算在婚礼前夕到家,姐弟两还没相处两日,柳习阳就要送自家姐姐出门。
喜婆口中催着吉时已到,沈夏天真心实意地叩别父母,趴上柳习阳的背。
默数着柳习阳向外走的步伐,沈夏天抑制不住翻滚的情绪,泪水一滴滴落下,打湿了柳习阳的衣背。
“姐姐,莫要担心,乔将军为人端方正直,也不贪花好色,只不过性子冷清而已,我在西北这几年,接触到的士兵都对身先士卒的乔将军赞不绝口。”柳习阳回头憨憨一笑,晒得黝黑的面上露出口大白牙。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如何还是要亲身相处过才能下定论,没事的,只是舍不得离开父母。”沈夏天破涕为笑,脱离出低落的状态。
是她心生留恋了,离开温馨的柳府,被未知的前途弄的扭扭捏捏心思烦乱。
实际上,将军又如何?能相敬如宾和谐相处最好,如果不能嘛,那就要勤奋练习武艺变得拳头大,争取立于不败之地。
怀着满腔斗志,沈夏天跟着喜婆,一句一动作,中规中矩地拜完天地,礼成进入新房。
鬼面将军乔子锦大婚,前来贺礼的人家不少,但其中更多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毕竟是大盛有名的克妻将军。
心里虽是这么想,谁也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各自都喜气洋洋地向新郎官敬酒,觥筹交错之间,一派热闹景象。
喜房里,沈夏天掀起盖头一角,悄然地走到桌边吃些糕点,喂饱饥肠辘辘的自己。
因着她打算去西北,只带了个愿意跟过去的粗使仆妇,帮她处理些洗衣一类的生活杂务。
至于陪嫁丫鬟,那是一个也没有。
听到院子里人声渐渐低下去,沈夏天灌下几口茶水,抹掉嘴角碎屑,又安静地坐回床边。
“先大致清理下,明天要清扫干净。”一道令人听之如清泉入口的声音响起。
“是!”
后面又交待了一些事项,随着脚步声响起,声音越来越近。
沈夏天不自在地揉揉耳朵,怪不得以前那么多人声控,天天喊着“耳朵要怀孕了”之类的话,原来真的有这种如流水击石的声音。
听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从廊下传来,直至终结她面前。
从盖头的下方能看到料子极好的喜服下摆,衣摆上是熟悉的金色花纹--
凭借原主的记忆和身体本能,赶工一月勉强赶出成品的沈夏天,瞅了瞅针眼早已愈合的手指,不由自主打了个颤,好像还能感觉到一阵阵肉疼。
乔子锦推门走到喜床边站定,注意到新婚妻子的身体颤了颤,他犹豫着挑起喜帕。
烛火映照下,他看到将要相伴一生的妻子抬起头来,却露出张美艳中夹杂着锋锐气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