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香:“所以,我想我们自己拿钱,就在西荡卫生院检查一下算了,在人医她不可能让我们出钱,再说,人医的检查费肯定比西荡贵。”
“就怕小卫生院靠不住。”
“反正是个意思账,我也没什么毛病。”
傅宏觉得这样也行,点头应允了。
次日,他陪妻子来到西荡卫生院,正好看见胡一庸。虽然多年不见,他胖了许多,膀大腰圆,夫妻俩却还认识他。
胡一庸早已门缝吹喇叭——鸣(名)声在外,却得一绰号叫作“杀猪的”,因他手术快而粗鲁,加之有一副屠夫形象,隔几年总要出个把事故,出了事故就上演一次病人家属找他算账、他“躲猫猫”的闹剧。他早想离开是非之地,转移阵地到县城去,却没有医院肯招财进宝,只好还在老窝子蹲下去,磕磕绊绊已有20多年,救了许多人,也害了一些人,好不容易才升为主治医师。如今,全乡至少一半成年人认识他,被生面孔招呼已习以为常。当何德香提起,“我结扎就是您开的刀”时,他根本想不起来,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傅宏补充说:“后来刀口经常作疼,来麻烦过先生两回。”
胡一庸入神了:“现在怎么样?”
何德香:“好些了。”
“哦,后遗症,不大可能好彻底。是不是又犯啦?”
何德香便说,“今天来做体检的,项目要省钱、适用。”
傅宏补充说:“能不能请先生顺便查查刀口?”
胡一庸让何德香坐下,解开腰带,他看看、按按疤痕,说没什么。接着,笔走龙蛇地给开了胸透、B超、血常规三个检查单。
两个小时后,夫妻俩就知道了结果:都正常。
老两口很高兴,感谢了胡一庸,细心地收好检查报告单,准备带给女儿看。
三天后,德光返回部队,何德香提前赶到县城接过家务。
傅智听说母亲在西荡做了体检就不高兴,看了报告单,脸色才由阴转晴,不再多言。
不久,她狠心给娉婷断了母乳,把喂养重任全托付给母亲,自己一心一意投入工作、学习。
顺风顺水的日子,感觉一闪而过,娉婷3岁了。
这二年多,如果说有什么遗憾,就是德光在部队参加学习三个月,中断了一年探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