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哄娉婷睡觉以后，她会看一会书。躺着往往还会温习一遍夫妻的往事，才安然入眠。温习中间，自然思绪纷纭。

多少人婚姻虽然活着，爱情早已死去。我们的爱情和婚姻根深苗壮，活色生香，就是情感老处于饥渴之中，嗷嗷待哺，让人说不出的难过。

金山最近来医院几次，并没有什么大事，如果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太可笑可鄙了。长江滚滚入东海，回溯源头终不能。既然事情早已过去，就应该相忘于江湖。

正如爸爸所说，跟德光分居两地不是长久之计，我随军条件不够，他可以转业。等这次探亲，就跟他摊牌。

朝思暮想中，德光又探亲了。两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要热呵热呵，但碍于旁边有个小“第三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能随心所欲，只得忍耐。

娉婷经常看爸爸的照片，也接电话听爸爸的声音，看见大活人了却有些畏怯，心理有抵触，不要他抱，更不给他亲。她认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不是我家的人”。傅智和何德香轮番解释、启发、开导她几次，都没能消除她小心眼里的疑团和排斥。她们只好转移解释、启发、开导的对象，劝德光：“你不要着急，过几天，娉婷适应了，习惯了，就欢欢喜喜地接受你了。”

德光无奈地笑笑，说：“不能怪娉婷，怪我，这么久不回来看她，应该给我这个处罚，宝宝，对不对呀？”

娉婷见这个“外头人”盯她看，就把脸藏进奶奶怀中，露出一只眼睛偷觑。

晚上，何德香要娉婷和她同睡，娉婷每天跟妈妈睡觉已成习惯，哪里肯让开自己的领地？何德香只好自去休息。

娉婷发觉“外头人”想到自己和妈妈的床上来，就坚持不睡，坐在床上盯着，德光坐上床沿，她就手推脚踢，说：“这是我跟妈妈的床，不给你睡！”

傅智多方劝说娉婷无效，小声对德光说，“看来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及早跟她分床，该给她买一张小床，让她单独睡了。”

娉婷耳尖，指着德光说：“买小床给他睡。”

傅智哭笑不得，只好对丈夫说：“你先在外面转一会吧。”又做个手势，意思等女儿睡着了再来。

德光跟妻子点头，对娉婷说：“宝宝，爸爸出去了，你放心睡吧。”

见德光出了房间，掩了门，娉婷才贴在妈妈怀里睡下了。

德光摸到一盒敬客的烟，抽出一支，走出屋子，在外面街道上来回溜达，过一会就嗅嗅纸烟的气味，消磨难熬的时间。

路灯和月亮陪着他，还有自己一明一暗两个影子，在地上跟着人移动变幻，一会拉长，一会缩短。这让人心里好不是滋味。

约过了半小时，傅智轻手轻脚地出来，小声招呼：“她睡着了，对不起，进屋吧。”

德光急忙扔了烟，拥住她就是一阵热吻。

回到房间，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上铺，小心翼翼地宽衣解带，不敢放开手脚，只能浮皮蹭痒地完成任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