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智站不住，对德光小声说：“跟干妈说一声，我们走吧。”

德光便拱手向众人转了半圈，作道别辞：“各位亲戚，请允许我代表傅智说几句话。她以前不来老家，不是不想来，是有她的难处，以后恐怕还不能想来就来，请妈和各位兄弟姊妹、亲戚体谅。妈妈的赡养问题，傅智表过态，愿意跟弟兄姊妹一起尽孝，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兑现。她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傅智这几天身体不好，爸爸的后事就全拜托各位兄弟姊妹操心了。”

德光说罢，弯腰向众人鞠了一躬，就拉着傅智进屋，向遗体磕头。

傅智忍不住又哭泣起来，鲁芝兰和赵礼也陪着哭。

嫂子、弟媳们来劝住她们。

德光把礼金给了鲁芝兰，又叮嘱她节哀、保重，便和傅智告辞出来。

赵礼、赵信带两个孩子送他们到村口，含泪挥手道别。

走在路上，德光说：“你眼睛有些红肿、喉咙还有些嘶哑，现在不能回去，我陪你去茶社歇一会，喝喝茶，等好看些再回家，如何？明天我要走了，正好想跟你说说话。”

傅智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夫妻俩步行过了大桥，叫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坐上。

德光吩咐车夫：“师傅，去水乡经典茶餐厅。”

三轮车走大街，穿小巷，抄近路，不到十分钟便在水乡经典门口停住。

德光付了车费，扶了下车的傅智一把，恰被从店里出来的两男二女看见，其中一人正是黄金山。见到老邻居，老同学，他立刻笑道：“好恩爱啊！你们也有雅兴到这地方来？”

德光打量一眼金山，又看看后面的男女，问：“哪位是弟妹？”

金山慌忙接道：“她没来，这里都是生意上的朋友。”然后向同伴介绍：“这两位是我的老邻居、一个从小同学，一个算是校友，现在一个做大夫，一个是军官，都比我狠。”

德光反唇相讥：“你现在是老板，时代的骄子，我们望尘莫及。”

金山得意大笑：“哈哈哈，哪里哪里，来来，我请你们两口子喝茶。”不由分说，回身进店，挡住德光，抢着给夫妻俩点了一壶茶、一盘水果拼盘、一盘瓜子、葵花籽。见傅智去寻找位置，就跟德光附耳问：“你欺负她啦？”

德光低声回答：“我敢吗？遇上一件伤心事，以后得便再告诉你。”

金山不好再问，于是招呼傅智，挥手道别。

傅智被金山的热情感动，心里不觉一暖，勉强一笑，道了谢，

因是周末，茶餐厅几乎座无虚席，其间有几桌打扑克，有赌小钱的，还有人吸烟，人声噪杂，空气刺鼻。

傅智转了一圈，皱起眉头，小声抱怨德光：“你怎么喜欢来这种地方？”

德光小声道：“这里管理没有大城市好，我们干脆开个包厢吧？”

傅智：“要多少钱？”

“我看过价目表，不贵，一个小时10块。”

“那就开一个吧。”

一问柜台女服务员，恰好有个包厢客人刚退出，不然还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