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忍一忍,往后就好了……
钱氏来来回回都是这套说辞。
叶杏娇不是不心疼三丫,只不过日子想要过得好,首先得自己立得起来向前看,饶是一味只沉溺在过去,只会将自己困在原地。
今日刘县太爷过来,倒将叶杏娇给惊醒了,许多事不能一味的隐忍和纵容。
“三丫,你在外头受了苦,回了家自然将你当成姑奶奶看待。”叶杏娇说到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又说:“可你自回家以来,又做了些什么?每一遇事便将你的过往拿出来说事,句句话戳娘的心窝子,父母生养你一场,没人欠你的,你用你受过的苦,拿捏着娘,这便是不孝!二来,吃用上你索要无度,说句不好听的,王家的萧氏都没你在外头这般张扬,咱们虽赚了点银子,可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凡是低调些总归是没错的,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三来,你在铺子里呵斥伙计,今日又去揭县太爷的短,你当真是不怕叶家半点人心都没有了,你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懂做人的分寸。”
“哟,咋个?当家的姐儿就是不一样,说话尽是派头,我早就只道嫌我碍眼,瞧瞧,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如今做甚都是错的,这个家哪还有人说话的份?”三丫也不甘示弱的顶着嘴。
“杏娇,杏娇……”钱氏连连去拽叶杏娇的衣袖。
叶杏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让三丫懂些事,可她偏生还是那般的不醒事,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那便立一立规矩,于是叶杏娇没顾忌钱氏的劝阻:“你说我是当家的姐儿,这个事倒也没什么错处,既然如此这个家就是我说了算……以后一应事都有规矩。”
说到这,叶杏娇又看向钱氏:“娘,往后咱家要走的路还长,规矩现在就定下来,我早前在府城,柳家的嫡小姐,一月五两月银,每季四套衣裳。咱们虽比不上这个门第,但也不亏了谁去,就比照这个来。吃用都算家里,若是要想额外添什么,只管从自己月例银子里出,三丫幺妹都是一样的。”
说完,叶杏娇又看向三丫:“三丫,你既然说你不识字不懂规矩,那往后你就跟着幺妹一同认字学规矩,没学好之前也不要到铺子里来了。”
三丫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回家来这几日她可添置了不少东西,光一盒脂粉就得十几两银子,往后一月只给五两,她可怎么够。
她回家就是为了享福得,可不是为了守规矩的。
“大姐,你抖个什么劲儿?说什么你当家,你挣家业?我在外头都听说了,姐夫家资尽有的,明面上说是你开铺子,不还是我姐夫的钱?说来说去,你就是会些狐媚本事,能拢住男人,如今倒比我们高了一头,只管拿我们作伐子立威风,欺负我们这些苦命的。”三丫不依不饶的说道。
叶杏娇没心思反驳她的话,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说完,叶杏娇转头就走了。
只气得三丫站在原地绞帕子,又趴在桌上呜呜哭了好一阵。
钱氏急得只能在一边不停的劝:“三丫,你莫哭,你姐也是为了家里好,她定的规矩也是比照大户家里来的,一月五两的月银不少了,咱们村的人家一年都见不着这些年,吃用又是家里的,咋个都尽够了,再说了,这不还有娘么,娘的钱都给你攒着。”
“她铺子里那个掌柜,一年都分得了二百两吧?咋个?我的地位连个做活的都不如?这哪里是钱的事,这不就是要踩死我去么。”三丫还是在呜呜的哭着:“她不就是仗着有男人撑腰么?有啥了不起的,往后我也找个有本事的男人,不叫她比了下去。”
三丫与钱氏好一通抱怨,偏生家业就是叶杏娇挣下来的,银子也在叶杏娇手里,任凭怎么哭闹,也是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