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她起身准备稍稍活动下时,却见皇甫北辰还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本书,这次倒是看得认真。
再往外瞄了一眼,只见泉敏和蕊儿不停地向她使眼色,然而即便主仆同心,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也很难猜出她们的意思。
于是只好清清嗓子,道:“泉敏,帮我换盏热茶来。”
泉敏还未应,便听皇甫北辰极自然地接道:“也给我来盏热茶,再来盘糕点,坐了这许久,也有些饿了。”
语气甚是平稳,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嫌,若非她现在“寄人篱下”,真要好好道一句“自己的丫鬟他凭什么使唤!”
然而她并没有这个胆量,只能默默承受。
茶上的很快,齐陌染小口小口抿着,余光时不时朝皇甫北辰投去,良久,她终是忍不住道:“官人,时辰不早了,你”
她正想问,他要在何处休息,当然,她自是不希望他留宿在此,所以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可皇甫北辰没给她这个机会,眼皮都未抬,直接起身,边整衣摆边道:“天色是不早了,泉敏,备水,我要沐浴。”
说着,自顾自往外走去。
“”齐陌染深呼吸,决定不与他计较。
至于他为何不唤蕊儿,而吩咐泉敏,她觉得他定然是怕蕊儿给他使坏。
既然留宿一事已经板上钉钉,她也无可奈何,另寻了房间沐浴,此番沐浴她可着实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期盼着皇甫北辰熬不过她,先行睡去,这样她也能避免许多尴尬。
然而等到她一个时辰后慢吞吞地回到房间,却见那厮披着件衣服倚靠在床头,又在看书时,她恨不得将他手里的书拿出来,一把糊在他脸上。
感情是拿自己这里当书房了!
可是,她又忍了。
缓步走到床边,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怎么看怎么拘谨,但皇甫北辰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旧看着书。
齐陌染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注意他看得是什么书了,只一心斟酌着该怎么开这个口,半晌,才道:“官人,时辰不早了,可要熄灯?”
皇甫北辰淡声道:“不必,你先来睡吧。”
闻言,齐陌染终是松了口气,走到床尾,极小心地避开触碰到他的可能,又从最里侧掀开被子
也不知是下面的丫鬟偷懒还是她忘了吩咐,居然只有一床被子。
看样子,一衾同眠是必然了,她只希望自己能早早睡去,最好是一夜好眠,这样她就不用关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本就是身着寝衣,沐浴后披了厚披风,进屋后也顺手脱了下来,搭在屏风上,此时连衣服都不需要换,她躺下后,给自己掖了掖被角,面冲墙阖了眼。
烛火闪烁着细细的光芒,搁在以往她定是睡不着的,可今天的熏香闻着却让人很是放松,紧绷的神经也被妥善安抚,不知几时睡着的,唯记得一缕幽光不断在脑海中摇曳。
梦里乱糟糟的,也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唯有一人在她床边幽幽叹气,让她难以忘怀。
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嘛?为什么叹的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