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空间狭小,挣扎几下就能碰壁,人被倒吊着,大头朝下……
他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出屋子,直接绕到后院的水井边。
如果料得没错,梦里的空间应该是水井,他应该是被人拎住脚踝倒吊在水井里,浸下去就提上来,然后再浸下去,如此不断重复着。他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呛了很多水,冰冷的井水灌入口中,让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淹死了。于是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要醒来,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眼皮子沉得像压了重物,所以才让他产生了自己是
在梦魇中,是在经历一场噩梦。
可是,如此真实的感觉,真的是噩梦吗?
白兴言双手扶在井边往水中看去,这一动作刚好让他低头先看到自己的手,那一刻,脑子嗡地一声炸起!不是梦……
那不是梦,白兴言这一刻几乎可以确定,昨夜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并不是梦魇。
因为他的手上有伤,是指骨撞在石壁上擦出来的血痕,十分可怖。
之前只顾关注自己浸湿的衣裳和头发,却忽略了这个关键之处,这会儿突然看到伤痕,触目惊心之余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袭上心来。他可以断定,昨天夜里的和合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真的有人将他吊在水井里不停的溺沉,而他的暗卫却一口咬定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没有,更没有其它的人闯进来
,就连元赤都坚信他是因为噩梦所致。
到底是谁在说谎?
是暗卫吗?还是说入侵的人武艺高强到暗卫丝毫没有察觉?
他想到了白鹤染,想到了已经死去的聂五。聂五是他身边武功最高的一个,可不但没能取了那丫头性命,反而着了对方的道。会不会是那丫头昨夜偷偷溜进来了?
也不对,那丫头再邪门也不可能同时避过四个暗卫的耳目。再说,提着他浸水井,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暗卫发现。
不是白鹤染,同理也不可能是其它人,那么……他的冷汗冒了下来,不是外来人做的,那就是原本就在里面的人做的,难不成是暗卫反水?
这一日,白兴言就在这种无尽猜测和恐惧中渡过。
而白鹤染则早早起来,带着默语去了国医堂。
她之前送了一个小孩子过去,这都过了好几天,总得去看看那小女孩恢复得如何。
默语却有些担心,“小姐到国医堂去,会不会被那个老头子敲诈?”
她一愣,“你是说夏阳秋?”
默语点点头,“小姐送那个孩子过去就医,就算是求了他一次,以他的本性,估计会跟小姐提报酬,要么是针法,要么是药方,反正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白鹤染十分无奈,“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坏,送那孩子过去时我已经付过诊金,也给过国医堂报酬,他没有理由再向我要求其它。”
默语对此表示不予认同,“反正那个老头子很贪婪就是了,奴婢绝不相信他会错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能多讹一次就该多讹一次。”
事实证明,默语说得没错,她才刚到国医堂门口,夏阳秋就一脸贼笑地从里面迎了出来,“王妃,千盼万盼,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白鹤染当时就一激灵,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妃是来看那个孩子的吗?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她抽了抽嘴角,“先说好消息吧!”
夏阳秋笑着道:“好消息就是,在老朽高明的医术下,那个被马蹄踏到重伤的小女孩已经性命无忧了,今天已经能坐起来说话,只是行走还是不行,得多养一阵子。”
“那坏消息呢?”“坏消息就是,因为伤得太重,所以老朽实在是费了太多力气,日夜不眠的为她医治。您看老朽这气色,至今都不是太好,就是因为治那丫头太耗体力了。再加上国医堂里的大夫都被调用到汤州府去了,就连伙计都跟着去了几个帮忙,所以大小事宜都是老朽亲力亲为,着实累得够呛。王妃您看……”他搓搓手,一脸的贪婪相,“所以您看,这报酬方面,是不是该考虑多加一些?就先前付的那点儿,似乎不
大够用啊!”
白鹤染看了默语一眼,“还是你看得透彻啊!”
默语很不高兴地瞪向夏阳秋,“您好歹也被称一声神医,治病救人难道不是该做之事?为何要这般敲诈勒索?”“哎?这话是怎么说的?”夏阳秋不干了,“大夫给人看诊也得付诊金啊!你们之前已经付过了是没错,但如今放眼整个上都城,所有的医馆都涨了价,所有坐诊大夫的诊金都翻了几倍,老朽为何不能涨
?老朽也是人,也是要给医馆里的大夫和伙计发银子的。啧啧,真是个当丫鬟的,不养家不知柴米贵,老朽不想和你说话。”
默语也很不高兴,“那您说您耗费精力气色不好,我现在看您这气色也挺好的啊!面泛红光,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哪里有劳累的样子?”
“你懂什么?心累,心累懂不懂?真是不想和你说话!”夏阳秋生气了。
白鹤染却没急着打圆场,她一直在思索一件事情,“夏老您说上都城的医馆都涨了价?大夫的诊金也都翻了几倍?”
夏阳秋一愣,“啊!肯定涨价啊!你想想,大批的人都去汤州了,剩下的可不就得涨价么!物都以稀为贵,人必须更贵。”白鹤染紧皱着眉,“夏老,我不同你讲玩笑。往汤州派大夫的事是我提议的,本以为是件好事,能解汤州之危,可如今看来却也不是全好。若是因为这个事情让上都城的百姓要多付几倍的价钱才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