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守卫森严,只有他的房间是新开的,而北堂修一门心思都在陶眠春身上,自然来不及布防。拓跋宇逃出外面,不想被抓到只能呆在房间附近。
陶潜稚懒得回他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
不过拓跋宇也没有追究,“刚刚给你涂了一半,我现在继续?”
陶潜稚应了一声。
拓跋宇在熟人面前是个小话痨,见陶潜稚没做声,自己噼里啪啦什么都倒了出来,“我觉得这王府也是奇怪得很,我来的时候转了一圈,王爷的住所倒没什么人,反而是内院有一间特别严密。你说这摄政王是不是也金屋藏娇了?”
本来也没指望陶潜稚能回答,拓跋宇刚想继续自顾自道,就听见他的声音,“那是我弟弟。”
拓跋宇张了张嘴,脱口而出,“你弟弟?这兄弟两个待遇也差太大了吧……”
说完自觉失言,补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说着拓跋宇“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什么东西来。
反而是陶潜稚看着他抓头苦恼的样子笑了起来。
这一笑拓跋宇又愣神了,“我说,旌岄,你该多笑笑的。”
陶潜稚眼中笑意未消散,转头看他,“旌岄?”
“咳咳!”拓跋宇红了脸,“我就是觉得……咱们俩也算是共患难了,你都为我挨刀子了,这在突厥里是要互换佩刀的交情,但是中原不是喊表字更亲切吗?”
陶潜稚点了点头,“那你?”
拓跋宇笑嘻嘻,“我们突厥没有什么表字的习惯,但是我母亲希望我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给我去了个小名。”
“泊舟。”
陶潜稚微微愣神,看着眼前拓跋宇眉眼带笑的表情,无意识喃喃,“泊舟……是个好名字。”
拓跋宇听见这话,眼前一亮,“是吧,母后是个有文化的人,她说希望我能找到归路。”
他很少和人提到家事,就算是在突厥境内,为了防止中原探子还有虎视眈眈的两个哥哥,他也没能够畅所欲言。
倒没想到,他今天第一次找到能谈心事的人,居然是大燕国的首辅,地点还是大燕国摄政王的王府内。
“咳咳……是……”陶潜稚咳嗽的时候带动了背上的伤,又是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拓跋宇站起来连声道,“是我不好,刚刚说好换药的……”
说着,帮人关上了窗,又细心上药,“小时候我经常被人欺负,伤口痛也只能自己上药,所以我就自己研发了一套上药手法,怎么样,是不是一点都不疼?”
陶潜稚微笑着感觉到背上的手指如羽毛轻盈,刚才的痛混合着清凉,好了许多。
“不过你不是说要闭关?”这句话在他一开始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就想问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拓跋宇边上药边道,“你一走,陶青就急匆匆地拿着药膏找到我,说你今天肯定要出事,要我来王府一趟。”
陶潜稚点头,“今日之事,他日必涌泉相报。”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拓跋宇笑出了两颗虎牙。
“王爷……”
东岳站在一旁,偷瞄着北堂修的脸色。
他们已经站在外面很久了,里面的谈话声细碎地传了出来,是和刚才剑拔弩张完全不同的氛围。听声音也能听出风相对来人的信任和放松……
而且,这个人还是突厥的三皇子,来大燕国做质子的拓跋宇……
“回去。”北堂修的话里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