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办法叫人来。”我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可是因为凌府下人不可靠,所以我能叫到的只有凌府的侍卫,而侍卫则均守在院外。可不管怎样,我还是不敢耽搁。
费力挪到床沿,试着下床。可双腿根本没有半点力气,于是我直接跌在了地。顿时觉得很是无助,就凭现在这虚弱的样子,根本无法到院外叫人。
然而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凌念空见我倒在地,急忙一个箭步前。“你怎么了?”
我将他眼中的惊恐看在眼里。“我……”刚吐出一个字,我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声太过飘忽,恐怕只有奄奄一息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亦是有些惊慌,却还将我抱起。感受到他身的温度,我就像涸辙里濒死的鱼忽逢落雨,手虽是没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换了他的脖子。
他将我放在床,欲要松开我,去唤人来。
他的手臂刚撤回些许,那稍退的寒意便重新袭了来。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双臂慌张地环住了他的腰。
“别走……我好冷……”我的声音已经颤抖地不像样子,浑身也在打战。
他的身体僵了僵,抱着我将我往床里挪了些,拉开被子将我盖住,而后自己也钻了进来。他刚靠过来,我便本能地贴了他,他愣了愣竟像是有些不自在,而后却是紧紧抱住了我。
我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渐渐地身体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他也觉查出来,在我耳边道:“你到底怎么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不走远,就去院外命人请顾先生来,就回来陪你。”说着,他又要放开我。
我不肯仍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不放。“我不要,你别走……”我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很多话都是没经大脑随口说的。
“你别闹,这不是小事。”他似是有些无奈。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暖和一下就好了……你身……很暖……”
“你……”他似是被我搞得有些没脾气了,只好放弃去寻人的念头。“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我又将他搂紧了些,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道:“冷姑娘……她……体寒……不是天生的,好像是……后来长期服用一种……寒性强的药,才使身子越来越弱……越来越……畏寒……”
他虽没有说话,但我还是感觉到,在听我听到原主时,他的呼吸明显一窒。
我继续道:“本来……长期服凉药……不会这么早就出现如此严重的症状,一般都是……到老年才会出现。可是……”我无奈地笑了笑。“之前你给我下的寒毒……让这身体的状况急转直下……便生了寒症的毛病……”
闻言他抱着我的手臂不自觉地颤了颤,可我还是继续道:“毒没解的时候,受毒性的影响,寒症……只会在月末发作。现在毒解了……身子亏空更甚……这寒症恐会更加频繁……不过,也不会危及性命,只是难熬些罢了……这样看来,昨日那解药……你不该给……”
听我说完,他半晌才费力开口:“可……有法子避免?”
我轻轻摇头。“只能用些温补的药材,长久地养着,许能缓解。还有就是……发作的时候……得……保暖……”
他再无问题,手掌却是贴了我的背心,一股热流自那里涌向全身。
“谢谢。”我低道。他没有应声,仍是运功为我取暖,可是良久,我还是通体发寒,不过只有些许缓解。
他收回贴在我背心的手,改向我前胸贴来,我一愣,下意识护住胸口,警惕地去看他。
他的眸光暗了暗,却没有发作,只沉声解释:“直接对心脉输运功,效果会更明显一些。”
我这才明白他是好心,缓缓收回了手。他的手靠近我的心口,的确没有逾矩行为,只单纯地调动内力,为我取暖。
“你为何对我有如此重的戒心?你对沈风月都不曾如此。”他似是在埋怨,但听起来却更像是懊恼。
还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混蛋事!?
不过他这话却是提醒了我:我为什么从来没对沈风月有过半点戒心呢?其实凌念空和沈风月这两人之中,反倒是沈风月更应令我警惕才是。至少我知道凌念空对我的种种举动,要么是用我作为他权谋游戏中的一枚棋子,要么就是因为我占了原主身子这层关系。
而沈风月对我的好,却是令我完完全全想不到理由,更不知其是何居心,我应该更提防他才对不是吗?可我竟是相信了他,竟还打算同他回北离。
现在被凌念空这么一提醒,我才觉出自己当时的大意,隐隐有些后怕……
“想谁呢?”他的声音里似是隐着怒意。
可我许是身子暖和过来的缘故,知觉困意来袭,想答他,意识却迷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