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高大的父亲低下了头颅看着她,甚至还天真的以为,是不是爹要疼她了,所以让她坐担子,毕竟从前他从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她。
她兴奋又忐忑的坐上了担子,僵硬着身子企图为他减轻些许重量与负担。
“爹,你累吗?我下地走吧,不用你挑了。”
“不累。”他低着脑袋一个劲的赶路,汗珠冒满了黝黑的额头,他沉沉的说:“坐稳。”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到“父亲”两个字对她的含义。
他高大,健壮,却沉默,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黑亮黑亮的,会让她觉得他就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她在漫长的山路中沉沉睡去,然后在睡梦中被卖给了窑子里的妈妈。
自那之后,她就没有了家。
大帅府是她噩梦的起始,她被困了一年,逃到了南京,可仅仅三个月,第二场噩梦如影随形。
她推开院门,吱呀声惊醒了坐在门口打盹的荣格,“你回来……”
他怔愣,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到了站在檐下,衣衫破乱,满身伤痕的清欢。
清冷的月光撒在她身上,将那双晦暗无光的眸子照的越发死寂。
荣格心里一震,连忙站起来跛着脚迎上去,“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清欢不理他,径直走到井旁打了水,兜头浇了一身。
她闭上眼,脑海里一幕幕全是淫乱恶心的画面,她睁开眼,又觉得高悬天空的冷月与繁星都在嘲笑她。
井水很冷,冷得清欢浑身颤抖。
荣格看着浑身青紫的清欢心里一条一条揪得厉害,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她披上。
“别过来。”清欢站在原地没动,一双死寂的眸子却沉沉看向了他,“脏。”
一瞬间,一股难以言表的愤怒与无力冲击心房。
荣格倒退一步,外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