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出来一下。”马校长领着林晓，站在三一班的门口。等到刘老师讲完了一段课文停下来，就在门口叫了一句。　　　　刘老师一看他身边跟着个背书包的小姑娘，就知道这八成是转来的新生。她有点儿不高兴，哪儿有开学一个多月才转学的？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位领导的亲戚。　　　　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倒是没露出来，走到了教师外边，“校长，有什么事？”　　　　“是这样，这是林晓，就是前两天抓了人贩子的那个孩子。她啊，到咱们学校来上学，安排到你班里吧。”　　　　刘老师低头看看林晓，林晓连忙站好了，“老师好。”　　　　“你好。”刘老师没想到，她昨天班会上给学生们做思想教育的时候，还说起来的见义勇为的小姑娘，竟然今天就到自己班里来了。当下心里的不痛快一扫而光，笑眯眯地摸了摸林晓的头，“林晓是吗？你今年几岁啦？”　　　　这声音里满都是哄小孩儿的腔调啊……　　　　林晓挺胸抬头，“报告林老师，我八岁了！”　　　　没办法，谁让她如今年纪小呢？　　　　“那个刘老师啊，那我把林晓交给你了。不用在班里介绍她的事迹啊。”　　　　马校长嘱咐了两句就走了，刘老师把林晓带到了教室里，让她站在讲台上，自己笑眯眯地介绍，“孩子们，咱们班又多了一位新同学。她叫林晓，以后你们要互相帮助。来，大家鼓掌欢迎新同学。”　　　　这时候的小学生们还是很听老师话的，刘老师说完了，整个班的学生立刻拍起手来。那热情的劲儿，让林晓都不好意思起来。　　　　“老师，让林晓和我一起坐吧。”后边站起来一个女孩儿，齐刘海大眼睛，梳着马尾辫。　　　　刘老师笑着点头，“林晓，那你和宋佳怡坐在一起吧。”　　　　宋佳怡就走了过来，甚至还像大人一样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宋佳怡，三一班的中队长！”　　　　林晓：“……”　　　　小姑娘的手臂上，果然还戴着个“二道杠”。　　　　“你好，我叫林晓。”人家手都伸过来了，林晓总不好没礼貌，就也伸手去握了握。　　　　坐回了座位，刘老师又继续讲课。　　　　林晓忙打开书包，把马校长给她的语文书拿了出来。看看宋佳怡的书，课文是《珍贵的教科书》，林晓心想，不知道会不会有《乌鸦喝水》？　　　　因为是插班生，刘老师对林晓格外的注意。这让林晓想开个小差都不能了，偏过头看看宋佳怡，嘿，这小姑娘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桌子上，标准的小学生坐姿。刘老师只要一提问，小姑娘是必然要举起右手的……　　　　好不容易上完了一节课，刘老师一说下课，班里的学生呼啦啦都围了上来。　　　　“林晓，你从哪儿转来的呀？”　　　　“林晓，你家住哪儿啊？”　　　　……　　　　好在课间只有十分钟，不一会儿刘老师又夹着数学书进来了。　　　　这会儿的老师还是教语数双科，县一小师资力量不错，如体育音乐这样的科任课都是有专门的老师的。有些学校，像林晓从前那个村子，学校老师不但要教语数，还要连带着教一两门科任。赶上老师少的学校，教师一天上七八节课，没课的时候还得去敲上课铃下课铃……　　　　可算是等到放学了，林晓一溜烟儿就跑回了家。　　　　“晓雁！”食铺里人一如既往地多。开始的时候可能大家都是抱着尝尝看的想法，后来又想来看看林晓是个什么样子。不过，这两天没明显多了不少的回头客，都说她们家的饭菜格外好吃，尤其是汤，哪怕是简单的绿豆汤呢，也比人家的多出一些香甜。　　　　林晓听见两个顾客的话后，耸了耸肩膀，能不好吃么，熬汤的水都不一样呢。　　　　林翠芝百忙之中抬起头，看见闺女回来了，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又看见林晓摘下了书包要帮忙，连忙说道：“我忙得过来，你赶紧吃饭上学！”　　　　林姥姥帮着收钱，还抽空给林晓盛了一碗饭，饭上盖了两块儿排骨一个大丸子，塞到林晓面前，“快吃吧啊！”　　　　扒拉完了饭菜，林晓把碗收了进去，见林翠芝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不顾反对，跟着忙碌起来。一直到快上学了，才背起书包去上学。　　　　到了下午，林翠芝跑了一趟劳务市场。等林晓放学回答了家，就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　　　　“这是我雇的两个人。”林翠芝告诉林晓，“都是外地来打工的。我瞅着人挺干净老实，就先带她们回来试试。”　　　　就是这俩姑娘都没住处，林翠芝也不可能这会儿去给她们再租个房子当宿舍，就跟她们说了，先住在后边的一间厢房里。试工后如果林翠芝这边满意，再算正式工。两个女孩儿各子矮点儿的叫徐玉妹，个头儿高但有些黑的叫白月。　　　　看面相，白月不如徐玉妹机灵，有些局促。　　　　或许两个人刚找到了工作，都表现得很勤快，已经系上了围裙，一个扫地一个擦桌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 ，多了这两个女孩儿，店里终于不那么忙碌了，林翠芝也显得松快了许多。　　　　不过店里都是女人，难免有些个惹人注意。尤其是徐玉妹和白月年轻，林翠芝更是如一朵盛开的花儿似的，丰润漂亮，渐渐地就有些个街头上的混混要么抱着柿子捡软的捏的心态，要么想沾点儿便宜的想法经常上门了。　　　　“妹子，今年多大了？”这天晚上，徐玉妹给人盛饭的时候，就被人趁机抓住了手腕子摸了两下手。　　　　那人是个胖子，十月的天气了，还剃了个秃头，穿着个短袖，并且撩起来老高，露出个黑肚皮。他身上有股子酒味儿，想必是在哪儿喝了酒来的。　　　　徐玉妹来了的这些日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当时就气红了脸，用力一甩，“你放开！”　　　　臭流氓！　　　　可巧，那人喝多了没站稳，一个趔趄，就把摆在旁边装着排骨汤的桶碰倒了。　　　　因为天气冷了，这汤林翠芝没有一次都装在桶里，每次桶里的卖的差不多了，才会又添上，算是保温了。可巧这会儿的汤是刚从里边炉子上加进来的，热得很。男人被排骨汤淋了半身，烫的嗷嗷叫了两声，就变了脸色。　　　　借酒撒风，踢开了汤桶，就扯住了徐玉妹的头发，“臭X子，你敢跟我动手？”　　　　话还没说完呢，人就被踹了出去。　　　　“艹你X，谁啊，谁他妈的动的手？”胖子趴在地上骂着。　　　　老狼叼着根烟走过去，蹲了下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烟头狠狠按在了胖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