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荧回忆着过往,脸上带着小女儿对母亲的依恋。
“我娘亲初到淮州时,因为儿时好友远在都城,爹爹又忙于公务,一时间有些寂寞,便喜欢坐着画舫到汜水之上游玩。一日,她听见不远处的画舫传来一阵乐声,动人非常,忍不住将奏乐之人请上了自己的画舫,一问,才知道是淮州城最好的琴伎,陈元清。我娘亲同她一见如故,便常邀她到家中做客。清姨有几位姐妹——不是亲姐妹,她们都是被一位乐师收养的孤女——一来二去,娘亲便同他们都熟识起来。”
“或许世人无法理解为何大家闺秀出身的太守夫人,会愿意同地位低下的歌伎做朋友,才会传出我爹爹爱招歌伎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懂得,像我娘亲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世俗的眼光,世人关于高低贵贱的评判标准,跟她的从来都不一样。”
吴荧的话语中有显而易见的骄傲。
“听你这样说,我真想见一见令堂。”
这位既有高门贵女的稳重优雅,又带着些隐秘的离经叛道的奇女子,竟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着实可惜。
“是呀。”
吴荧轻声说道。
“我娘亲,她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