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面的锣鼓动静愈发的近了,点翠无心问起也不知今年的状元郎花落谁家。
“哎呦,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吾儿何不猜一猜新科状元郎又是哪个?”邬氏哈哈一笑,看起来心情十分的不错。
看娘亲欣喜的神态,点翠心中也是一喜,听相公说一次因着家中行丧,古师兄错过了科考,三年已过,这次难道……
邬氏知道她已经猜了出来,又开心笑道今日你弟弟没来接你,就是一大早被古公子接了去,说是今日骑马游街带他一起呢。
袁知恒点翠他们离开京城后,邬氏怜惜古光耀年纪轻轻一人在京城举目无亲的,便将他接到了归府,白日里他去国子监进学,夜里以及休沐的时候他便回归府西院儿。以往归府最是热闹,可那段日子里却是冷清的紧,唯有个小小的怀哥儿满府里乱跑,与古光耀自然就天天处在了一块儿。
“算来这俩也有五六年的交情了,怪不得古师兄中了状元,都要怀哥儿一起骑马游街呢。”点翠轻抿唇笑道。
听点翠还唤古公子为师兄,邬氏好气又好笑,古公子这些年来将他那老师时常放在嘴边,每每提起都是满满的敬意和依赖之情。而点翠如今说来算是他的师母,却唤人师兄……
“这辈分也是忒乱了。”邬氏揉了揉眉头。
正在说话间,对面的马蹄声哒哒哒的近了,鼓乐之音愈发的震耳。却听一个很年轻的声音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鼓乐停下。
点翠掀开了马车帘子才见此时此处已经围集了一层又一层的老百姓,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姑娘小姐们,个个粉腮含羞却热烈大胆目光灼灼的瞧着前头高头大马的一个高瘦挺拔身穿赭色长袍的身影。
瞧此景象,点翠再一次笑了,京城女子大胆自信,爱恨分明,最不兴的就是遮遮掩掩,弯弯绕绕……如今又见到了,当真是十分的怀念与倍感亲切呢。
却见那赭色身影,突然从马背跳下来,这才发现他前头还有个小的身影,光看那背影点翠便眼眶一红,这是怀哥儿,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老师,你回来了……”
众人皆见新科状元郎下马,对着一个相貌十分出色面带几分威仪的青年男子行了跪拜之礼。
“这人是谁,咱们的状元郎竟亲自下马来拜?”
“难道是礼部的都御史大人,否则状元郎怎么称他为老师。”
“不对啊,自顾状元郎被称为天子门生,怎么成了礼部了……”
“也是,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历,瞧着也不过比咱们状元郎大个三五岁罢了。”
……
正待百姓们众说纷纭的时候,袁知恒也下了马,亲手将古光耀扶了起来,瞧着他竟然与自己同高了。
“不该当街与我行礼,你可知状元是天子门生。”袁知恒轻声责备着。
古光耀没想到自己在最重要的一日能与老师相见,心中自是激动难言,躬身道老师不必为我担心,殿试之时圣询问我家世,我道了亡夫寡母之命,还将老师的姓名道出。圣闻言还特意提了六年前老师殿一鸣惊人的谈吐,以及任杭州之后令人称许的政举,道让我日后也要与老师多加学习。
袁知恒微笑点头,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快马吧,晚回去让你师娘为你准备庆功宴。
是!古光耀大小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如今见了自己的老师愈发恭谨。
“你就是古哥哥的老师?”尚在马车的小孩儿侧头瞧着袁知恒问道,古哥哥可是一日提他八百回,说他文采武功天入地的,所以归书怀还以为他有三头六臂背长了翅膀哩。
古光耀脸微微红,在袁知恒身侧小声解释这小孩儿的身份。
袁知恒一听,失笑大声道:“我是你姐夫。”
“姐夫?”归书怀一怔,赶紧回头看向马车,那姐姐也回来了!
“怀哥儿,胡闹!”邬氏与点翠下了马车来。
点翠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归书怀展开臂膀,袁知恒赶紧前将这小舅子抱了下来。他跑了过去在点翠跟前站定,仔细打量着自家姐姐,然后彬彬有礼的行了个礼,道姐姐可算回来了,娘亲和爹爹常常念叨你,还说以前你最疼怀哥儿,怀哥儿一见姐姐,就觉得亲切喜欢的很。
就是那姐夫瞧着有些害怕……浑然忘了方才还是他姐夫将他抱下马车来的呢。
点翠前摸了摸怀哥儿的头发,道姐姐也喜欢怀哥儿。
又看向古光耀,以往古光耀在她心里的印象一直是个古板但又可爱的小师兄,如今个子长得着实快,那相貌更是出色,看来自家表哥的那个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就快要不保了。
“师兄……”三九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