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静默半饷她怔怔地开口,“你说这个世上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重男轻女?”
我默了一瞬,“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挺多余的,”她嘴角无力地扯了扯,“以前一直以为一家人是一个不分你我的整体,这个整体里面每个人都一样没有轻重之分,可是谈及到金钱与利益的时候我才发现事实上它除了有轻重之分还有男女之分,我这个女儿从出生就似乎注定是个外人。”
我大概猜到了发生的事情,“是你家人来给你商议婚事了吗?”
“是啊,本来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她神情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我以为他们是来和我分享幸福的,我以为结婚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家人还是家人该承担的一起承担该享受的一起享受,但是别人好像并不这么想,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被投资了多年终于要出售的物品,父母和兄弟还因为我的投资回报率而争论不休,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不对,好像我生来就是为此存在的。”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习惯成自然啊!”虽然有些困难,但我还是竭力向她笑了笑,“有些思想是由时间累积下来的自然形成,这不是个别人的问题,也不是个别人能够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只是自己不被它影响!”
她怔怔地坐起来,“没想到你会在这个问题上想得这么透彻,就像你曾经历过一样。”
我望着她恍惚地笑了笑,晚上睡在床上,记忆不可阻挡地再次回到了过去......
我跪在母亲的病床前声嘶力竭地求她把存款拿出来做手术,而她却神情冷漠地告诉我,“你父亲苦了一辈子攒下的血汗钱是用来给你弟弟娶媳妇买房子的,不是用来浪费在一个随时都可能失败的手术上的。”
“可是钱可以继续挣,你的命只有一条啊!顾晔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算没有了房子他的未来也还有无限可能,人的一生不一定非要按照既定的轨道去走才有出路。”
“你说得倒是容易,他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既没有父亲帮衬又没有存款安身,你让他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住脚?再说了,你能保证手术做了我就一定能活下去吗,万一手术失败了,这钱不是都白花了吗?”
“这样,这钱就算我借你的行吗?你先把钱拿出来咱们做了手术,手术过后我想办法还你,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还你。”
“不必了,”她的眼睛明明满含热泪,可是说出来的话落在我的心中却犹如冰刃,“你只是一个女孩儿,我养你就是为了老了的时候能有个人来看我,其他的不用你管,我和你父亲留下来的存款既然没有你的份也就不需要你为我们背这个负担,你要是有心,以后有出息了多帮帮你弟弟我们就安心了。”
“那你就是让我看着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