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齐允已是有些心浮气躁,盛馥愈发不急不慢,“或是因为陛下深知尔永实属外圆内方之人,一旦臣遭不测,可不知他会做出何等之应”
“恪王妃言之有理!”齐允把那个“理”字说得又响又沉又是曲折蜿蜒,让人听来讽意十足,“但若朕当真将尔永囚禁,他岂不是也会做出不可测之应,且根源未断,更是不宜,朕又何故要大费周章得一苟且之果?”
“他许是不知囚禁他之人原是陛下。陛下大可在称心如意的来日再施计救了他出来又说要替他报仇做主届时木已成舟然他却要为此感激陛下,可是一条好计?”
“难道尔永在恪王妃眼中竟是这等愚笨之人、瞧不出这等拙劣伎俩的端倪?而朕竟是如此寡情薄意、只为猜忌就要坐下违祖欺天之事?”齐允说罢了只嫌不畅、只能重重地捶了一下案几替自己出气!
“你们不疑就在眼前的嫌疑之人,倒来逼宫拿朕问罪!可见郎主于朕之防是到了何种地步!”
盛馥听见齐允从暗指“有人”终于直呼出了“郎主”,也是露出了忿忿之色,只道,“我父母亲只知避祸、只要闲定,早已失了刚强之气,并不与我一心!且我是已嫁之人、冠夫性为齐,故以我之想、之行与他们又岂能有半分相干?”
“恪王妃何必欲盖弥彰!”齐允的讥讽之意满满当当,“难道恪王妃以为在而今这等时分,朕与盛家的那点不足为道的嫌隙竟比尔永还要紧要?”
“臣做什么都是为了尔永、为了我们夫妻团聚、为了吾儿不失父王!哪来的欲盖弥彰?是陛下见奏不复、又遮遮掩掩,堪堪让人生疑,何必倒戈一击?”
“你就无有嫌疑?!按理第一个当疑的不该是延煜帝刘赫吗?你为何不提、不疑?朕可能将此想是恪王妃旧情难却,或者本就是你与他沆瀣一气掳走了尔永?!”
“臣敢起誓!”盛馥听见齐允提及她与刘赫之“情”须臾就青白了脸,一下站起了就伸出右手三指向天,“我盛馥绝于夫君绝无三心二意,若非,必遭惨死,死后万劫不复!”
“陛下可敢起誓?!”盛馥还不曾放下手就又去“撩拨”齐允,“起一个果然与尔永被掳无关之誓!”
“放肆!混账!”齐允一掌拍下,把案几上的茶盏都震得覆了巢,“勿以为朕就当真会不忍治了恪王妃的罪”
“陛下!”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盛为忽然出列行了一礼,“臣请陛下恕恪王妃情急失言之罪。自殿下被掳去之后,她就有些失常!”
“失常?!”齐允听得气极,干笑了几声就讽,“既是失常你父母亲又怎能安心让她回京?”
“称禀陛下,是父母亲不敢不放!”盛为说得及其小心,不时地还拿眼去偷瞥还兀自瞪着至尊不放的盛馥,“恪王妃不堪再等陛下谕令,因此就拿性命相胁父亲母亲无奈才放了回京!”
“拿性命相胁?”齐允嗤了一声,想着盛馥无非就是做了些打打闹闹、撒疯洒狂的戏码,因此一面嗟叹着盛家宠女无度,一面有些搓火“此人真是死性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