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你这”末杨竟伸手去夹起了郑凌琼的脸庞,“啧啧啧你们皇帝可是失心疯了将你送来?或者我只能认作是南北不同,你们这些蛮夷只当你这样就是绝色了?”
“我自来后才知,南北确是、确是不同的!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满脸“臊红”的郑凌琼焦灼万分,几次欲要去掸开末杨的手,可终究还是不敢,“我哪里能及姐姐分毫,先前说什么等姐姐好了才让看、分明是因为自叹不如、怕让姐姐耻笑也就是因此我才说姐姐纵是有两道斜红不褪,也是美过我千倍!”
“哈哈!”末杨一指在郑凌琼眼下抹过,笑得尤其畅快,“我之前还一直夸你一双眼长得甚好、有时竟能看到剪水之色不想只能是独独来看的,不!独独来看也是不能,怪不得你平日里都是恨不得将面帛遮到眼帘下才是解恨,原来你的眼下竟是天生的青黑!”
“你肤黑我本是知道的,但不知脸颊上如此粗糙!”末杨的手指又往郑凌琼的脸颊上探了个来回,“平日里看你山根并不低洼,谁知老天竟让你配了个蒜头样的下半截还有你这张嘴,红润是不缺,可肥厚得太是过了,怎生都是会让人不适!”
“好端端的脸,偏还横生出两块肉来!恨不得拿刀切了去!”末杨捏罢了郑凌琼稍凸的两腮,莫名将那手抬到眼前看了看,鄙薄之气满溢而出,“我劝你倒是少害臊脸红。本就是黑了,脸色再一红,可就真应了青红交加,可还能找出更邋遢的来?”
“偏还把身板儿长成这般高壮,也亏得你没让至尊留下,不然恐怕做个粗使宫婢都要被人嫌弃!”
“姐姐说得是!”郑凌琼见末杨终于收手,如获大释搬得连忙捡了被扔在地上的面帛戴上,小声憋屈着,“但姐姐不知,在我们北地,我这般的长相也、也是还还好!”
“哈哈!哈哈哈!”末杨又笑!笑得前俯后仰、几次伸手去眼旁擦拭,“我当你不争美,原来也是个争的!只是在这里你是争不得了,愿你来日能回了北地去,届时你再美罢!”
“罢了!我不能再笑了!”末杨笑到腹痛,两手拢起往宽荡荡的大衫里一叉,顿时蚁腰立现,“这一闹也是耽误了不少时候了,毕竟筹措钱两才是如今头等要紧的!”
“是呢,姐姐,正事要紧!全凭姐姐吩咐!”
末杨见“萎靡”的郑凌琼低眉顺眼地应着自己,骄矜之气更盛:“去!把他来时穿的衣裳都取了来,将镶嵌其上的珠玉都摘下了,金线、银线也都拆了下来,切不要拆断了!”
“啊?这?金线、银线?”郑凌琼是真的目瞪口呆,“拆、拆下来?”
“就是拆了下来!”末杨双眉一立就要发怒,“难道你要告诉了我,你们北地女子不会女红?”
“不不不!并不是!只是这些个只是线又不值什么姐姐要来作甚?”
“你不懂便不要胡乱猜、胡乱问!”末杨横了郑凌琼一眼,“别人衣裳上的金线银线或是不值几何,可恪王殿下衣裳上的却是不知要值几何!其中的每股线都是真金白银捻成的,并不如别人家的那般只掺杂些取个热闹、取个色。”
“若说值钱,这些拆下来可比那指环强了许多。故以我们暂且就不寻那物了,待来日闲了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