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笙并非脸皮厚的那种人,会当着小孩的面如此行事,只是一连三日看着方舟子这张脸,内心深处的爱与痛不停交错,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名义上是喂药,但他却是真的想要释放心里郁闷的情意,他趁着方舟子昏迷不醒,强吻了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丹药之力被杜南笙用内力化开,一丝一缕都钻进方舟子的五脏六腑,杜南笙吻得疯狂,像在发泄又像是思念得刻骨铭心。
只是身下的那个人,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仍然闭着眼睛,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就连之前令人心碎的抗拒,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渴望。
“师弟,你醒来吧,你快醒来吧……”杜南笙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抱着方舟子不肯起身,离茉看得难受,默默关上门离去了。
不知哭了多久,杜南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抽泣声弱了下去,他也睡着了,这么多日未曾合眼,他终于哭的精疲力尽……睡了。
仙门百家的战火越来越浓,白赋所带领的青山派也早被卷了进来,而梅山却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不再置身事外,反而派人支援百家,将昔日的老大云栖山踩在脚下,理由是除魔卫道,方舟子放出去假意帮云栖山打仗的几只小妖,已经全数战死,尸首被吊挂在云栖山寒风瑟瑟的门前树上,早已僵硬,连回信的蝴蝶,都是在世的某个日子里迎着风霜雨雪淋上了触目惊心的焦红。
方舟子昏睡的第六日,杜南笙收到了一封信,是易先生写来的,信上说已经派人支援白竹居,但白竹居的形势仍然不容乐观,希望他去蜀东战场支援。
杜南笙看着不省人事的方舟子,不知为何,一看见他的脸就会莫名心痛,他真的希望方舟子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是自己,却终是不能不管竹黔君与竹渊的生死。
捋起方舟子的袖子,看着他白皙细嫩的手腕,他的手干净柔软,纤长微凉,因为多年不再握剑,连曾经的老茧都消失无踪了,如今看来更像是个女子的手。
杜南笙愣神许久,抚上那藕白的腕子,手微微一颤,一颗晶莹悄然掉落,湮没在衣袖上又迅速湮开,只留下了湿哒哒的痕迹。
什么时候开始,连诊脉都会怕得落泪了?
“方舟子,我要走了……”杜南笙稳声道“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
没有人应声,仿佛床上的人早已死去,曾经睡相奇差的方舟子,如今却静得让他害怕,一静下来,便是六日之久了。
窗外的桃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结出的蜜桃长得很大,一个个也有了转为红色的迹象,时间过得真快。
有时候,老天就是喜欢开几个小玩笑,风花雪月,人生悲喜,于世人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让人说道几嘴也便算得上是博君一笑积累善缘罢。
于是,当第七日,方舟子终于转醒时,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拿着湿毛巾替他擦脸的离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