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一本正经,听的秋芯冉错愕不已,她信了。
一个人慌到六神无主时,总会毫无防备便信了他人之言。
“这可如何是好?”她星眸布满忧伤,声音也变得捎带哽咽。
江亦安瞧着心疼,不过并没有终止自己的计划,继续道“心疾非药物能医,你的医术再强,也治不好一个人的心,即使羽川是上神,但也有致命的薄弱点,平时你看不到他的软肋,此番因为没了神力,弱点全暴露了,照这样的趋势,我很难估计!”
他眉眼低垂,故作忧伤,这最后一句救不得了是急的秋芯冉原地蹦起。
“你……”她眼中蕴含这丝丝愠怒。
他再言“你也别急,我只是猜测,毕竟他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自小相识的亲人,又说起你二人不知何故关系急转而下,我便猜这是他的最大心疾。”
秋芯冉的脸色变得很僵,很僵,她又信了!
思绪飘回到过往,她和他之间是因为何事而变得不太和谐,或许是羽川第一次嘲讽她不像个女人,或许是从他开始拿自己和别人比较,又或许是他对她提及别的女子时,眸光泛亮,秋芯冉自己也记得不太清了。
反正从自己这副身躯变成大人以后,她的思绪有时总会变得奇奇怪怪,以往从不会迁怒她的字眼,却在之后成为轻松击垮她的一记重锤。
就比如,上次修缮寝殿时,羽川最后说了句,其实这布局皆是出自“她”之手,他夸赞“她”,甚至说起“她”的喜好,提起她,他眉眼之中皆是肯定。
而秋芯冉甚至不知晓这个“她”到底是谁,在没问清缘由的情况下二人便生出了分歧,他不知她为何无故生气,只觉得她脾性越来越怪,矛盾生起,二人便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直到百年以后,再度重聚,心中郁结让羽川有些小心翼翼也胆战心惊,他虽面上不显,但总在担忧自己会再度惹火她。
他其实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眉头蹙起是因为自己,所以一直在回避。
而入局者迷,只有旁观者的江亦安将一切都洞察的清楚。
他不知秋芯冉对羽川怀抱这怎样的心态,不知她从前因为羽川生起的情愫,至今是否还存在。
昨夜和羽川提及她,他说,自己不会从他手中抢人,羽川虽说了自己对她并没别的意思,江亦安在当时是信了,但事后……
今日同秋芯冉欢谈,同她在苍穹下辛苦务农,如此融洽,他便生出了想要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想法。
可看到她今夜因为羽川而焦头烂额的样子,江亦安觉得自己的憧憬和喜欢都好生狭隘,初见便说了惊魂一瞥,今日又说了不少暗示她的言语,他心底有些暗暗自嘲,自己竟也跟凡夫俗子无二了。
直到刚刚,他才想通,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便是为她化去心头烦恼。
至于她二人误会解除后的进展会是如何,都不再重要,如果她喜欢他,他便会竭力撮合他二人。
这一切,只要是她选的,江亦安都会静默无言,好生守护。
慌作一团的秋芯冉,指尖抚上羽川额头,触及的瞬间,一股滚烫的体温蔓延而来,直触心底。
她鼻头一酸,汹涌的泪意再也无法压制,下一刻,汇聚在眼眸里的晶莹,已经如秋雨决堤!
“你可知,心疾该如何解?”她慌了,慌到分不清她和江亦安谁才是真正的医者。
他看着她,秋芯冉此刻楚楚可怜的泪眸和昨日做戏的模样大有不同,昨日她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的眼,收获同情。
今日,她则是选择回避,好似并不愿让江亦安看到她在哭,甚至问话时音调都在强装镇定,然而抖动的小小肩头和失控到难以平衡的情绪,将一腔无助统统出卖。
江亦安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然而戏已经做到这份上,便只能做全。
衣袖下的手有些情不自禁,想要替她抹去面颊的泪,可试探了几次还是忍了。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才言道“既然是久病成疾,自然要慢慢化解,比如,往后你就看在他是个病弱的份上,凡事理让他三分,少跟他置气便好。”
“可当下该如何解,我的灵力还需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他此刻情况这般恶化,灵药虽是药,但频繁饮用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