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柏踩着地上的书,随脚一踢,书籍伴着雪水,立刻浸湿了。
莫真之前可是亲眼见过的,许含清将自己的书仔仔细细的温柔的包裹在白色绒毛锦缎里,对书比对自己还好。
但此刻却是这般冷漠,脸上阴沉像是在极力忍耐。
她以为,许含清会反抗,但是没有。
谢轻谣在一边笑了笑,低头,活动了一下手腕,轻轻道:“是个聪明人。”
“啊哈?”莫真不解,“哦,我明白了!就是危险境地,要能屈能伸是吧?主子,我懂了。”
谢轻谣不禁嫌弃的看一眼,叹口气,转头,心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秦望之看着那么多的书被扔出来,在地上,浸湿在雪水中,变脏变烂,被撕扯开来,被人践踏,整个人面上都是一种崩溃的状态,他想要冲上去,却手下被许含清死死压住。
别看许含清平日一直是温文尔雅,不动声色,显得有些孱弱的样子,但实际却力气很大,许是常年采药爬山锻炼出来的。
里面人搜完东西了,回来禀报:“公子,没有多余的赃物。”
公孙柏哦一声:“没有啊?”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着,冷笑一声,“既然没有在里面,那肯定就是有东西藏在身上了,去搜搜。”
周围学子纷纷看好戏似的退了一步,目光都在许含清和秦望之身上打量。
那几个家丁长的很高大,走到许含清面前时,根本不给许含清挣扎的机会。
许含清怒道:“公孙柏!你如此行迹有背常伦!”
公孙柏嗤笑一声。
秦望之怒道:“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冲上去,但是那几个家丁立刻拦住,近身都近不了。
秦望之被那些家丁粗鲁的对待,搜着身上的东西,周围人传来不怀好意的嘲笑。
同时,许含清身上背着的竹篓里的草药被人发现了。
有人赶忙送了上去,公孙柏看了眼,冷笑道:“这可是雪莲,凭你们的能耐,也能拿到?还不交代!?”
许含清死死盯着公孙柏,冷声道:“这些都是我给他们送来治身子的,是我自己采摘的。”
公孙柏转身:“哦?是吗?有人能作证吗?”
一边站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正是一瘸一拐的,靠着许含清的草药救治,许含清看见他时,手下握紧,将一丝希望投递给这个人。
这瘸子却呸一声:“我还当是他好心呢,原来都是偷来的东西!”说着,将之前许含清送他的药粗鲁的扔到许含清脸上,嫌弃的看着。
许含清眼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没有了之前的温情,他闭眼,沉静许久。
公孙柏则是笑了起来:“原来一个是偷金子,一个偷药材,这是就是你们口中的双杰啊,这不就是个双偷吗!?哈哈哈哈哈!”
谢轻谣摇摇头。
公孙柏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许含清身上已经有些凌乱了,再不见之前文雅的风范,头上的素冠也微微倾斜,他站在那里,手上有些血痕,是采药的时候磨的,裤脚下也是泥点,浑身狼狈。
他睁眼,看着公孙柏,目光冷冽,少了之前的温和,随后忽然问了一句:“你也是入了公碟的学子。”
公孙柏一时间没有摸清头脑,以为这个人是傻了,随后嗤笑:“与你们一起入公碟真是作践。”
许含清蹲下身,他轻轻的捡着书,一边人更是纳闷。
公孙柏毫不客气的说道:“把他们两个赶出京城,不许他们再进京城了,这种不耻之事,也莫要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省的丢了我们文人的脸,这种败类,也别在这里待着了。”
在场之人都道:“赶走!这地方容不得你们了!偷奸耍滑之人,呸!”
有人将地上的书砸向他们二人,但许含清还是静静的,用手轻轻擦拭着地上的书,浸了雪水,已经脏了,字迹滑开,已经看不清了。
公孙柏转身,正要派家丁将人驱逐出去,谁知许含清却静静道:“你将我们驱逐出去了又如何?凭你的文采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