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禅收回目光,站定在其中一幅画前,“不知这一幅少女担水图,是哪位高才所画。”
场上静了一静,大家都好奇地转头去找寻目标。
高广扫了闻人越一眼,见他神情淡然地安坐如山,明白这画不是他画的了,再一扭头,却见魏光一脸谦虚地站了起来,“不才正是这画的作者!”
此言一出,他顿时成了厅中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赞叹声不断。
“哟,还是个年轻公子,看气度想必也是出自名门。”
“这小子运气不错,能被了禅大师选中,以后定然平步青云。”
听着旁人的议论之声,魏光心底最后那点忐忑很快就消散了,他装作不经意往闻人越那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对方淡漠的目光,心里不禁暗暗得意,闻远山啊闻远山,你从景官城跟我争到青州,最终还不是败得一败涂地?
闻人越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却一点波动都没有,毕竟在他看来,那副画确实作得不错。
“高才请上来,让大家好好认认你,”了禅笑眯眯地对魏光说。
魏光也不推辞,在其他画师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出席走到了了禅身边,“见过大师,多年来一直只从师傅口中听说大师,今日一见果然德高望重。”
了禅惊讶道,“原来你已经拜师了?”
“已经拜师了?大师岂不是没法收他为徒了?”
“再拜一个又如何,能被大师选中是他的荣幸,敢不识好歹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们有没有看到沧生的神情,感觉他不太乐意的样子啊,那笑容怎么那么古怪?”
此时此刻,已经得知内情的高广看着魏光站在了禅的身边,心里一片死寂,他已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来之前他分析了多次,都排除了魏光的嫌疑,可谁知搞了半天,他竟然就是那个抄袭的画师。
看他现在尚不自知大难临头还神采飞扬的模样,高广除了叹息,竟然还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是眼瞎吗,竟然觉得魏光有才有德,还追捧了他那么久。
简直是审美污点。
魏光听了禅那么问,谦逊地回答道,“不敢欺瞒大师,我十三岁就拜了春山先生为师,至今已经八年了,”说着他抬头看了了禅一眼,歉意道,“所以恐怕不能再拜您为师了。”
他低下头,眼中却是写满了算计,刚才那些人的话他都听在耳中,这种时候如果他欣然改投了禅门下,肯定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的,相反他这么欲拒还迎地推辞两句,了禅还有很大可能会不计较地表示愿意继续收自己为徒。
书画兼长的人并非没有,他魏光当然也可以学春山画,习了禅书。
然而他等了片刻,却不见了禅劝说自己,于是壮着胆抬头看向了禅,又说了一句,“还望大师见谅。”
“高才真是自视甚高,”了禅嗤笑一声,“谁说我要收你为徒了?”
“大师?”魏光懵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错愕地看着了禅。
其他宾客也诧异无比,估计不比魏光的懵逼程度少多少。
“你师傅竟然还是春山?”了禅笑了笑,指着他的画猛然变了脸,冷冷道,“当年他抄了我的画,作了一幅老妪担水图,如今他的徒弟又抄出一幅少女担水图,你们师徒还真是一脉相承,所见即所得啊!”
这句话就好比一个惊雷炸在魏光耳边,他脸色大变,险些没跪倒在地,冷汗也霍地冒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这是一场鸿门宴,目的就是要请他自己主动入瓮啊!
席间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对着魏光指指点点,这种情况下求生是本能,他迅速调整好心态,硬着头皮辩解道,“大师一定是误会了,我师傅他擅长山水画,怎么可能会抄袭你呢?”
“无知竖子,这话你可问到点子上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在场多说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好师傅,为何前半生画人物,后半生却改画山水了。”了禅冷哼一声,一把扯下屏风上的少女担水图,向着众人展示,“我了禅生平最恨抄袭之人,这幅画一抄再抄,实在令我忍无可忍!望大家以此为戒,对抄袭者抵制到底,绝不邀约启用!”
“了禅大师!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判定我抄袭!”魏光恼怒道。
“无凭无据?”了禅冷冷看他一眼,从沧生手中拿出另一幅陈旧的画卷,“这便是证据!”
旧画被沧生小心打开,露出那已历经数十年岁月的画卷,只见上面画了一个担水的小和尚,而这幅画不论从草木、布局还是人物动作来看,竟然真的跟魏光的少女图几乎一模一样。
“啧啧,这可真是铁证了,你一个后生作的画竟然跟三十年前的画几乎别无二致,若说师徒都没有抄袭,鬼才相信!”
“真是无耻之极,上梁不正下梁歪,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春山先生,竟然是这么个无耻小人,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光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在正主的原画面前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怨恨地盯着了禅,突然发难朝他抓过去,想把画夺过来销毁。
然而没等他摸到了禅一个衣角,就被人狠狠踹翻在地。
沧生无奈地收回脚,“本来不想动粗的,可惜你不自量力。”
更
大家都过节去了,那我也去玩两天哈哈哈,27号见。
祝大家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