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衣衫,殷红的血痕,还有姑娘摇摇欲坠的身子。
对面是一脸狠厉的洛老爷,身旁是哭哭啼啼的洛夫人,柱子后面是怯生生看热闹的洛家姐弟。
满院子的人都在指责姑娘任性妄为,不仁不义,枉顾家人多年疼爱,还将家人置于危险之中。
“我有时候在想,若是洛家一开始就不贪图这些滔天的富贵,隐姓埋名,那该多好。”木蓝遥遥望向月空。
凌木听得心头也是一梗,木蓝说的这些,他从没有听洛瑾瑜提起过。他以往瞧着洛瑾瑜玩世不恭的样子,只以为她是被娇惯着长大的。
“可有些事情,也并非是可以选择的。”他长叹出一口气。
这些事情,他比木蓝看得清楚,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牵扯到皇家,那就注定不能顺心顺意。
若让他评判是非对错,他也无从分辨,有些事情,注定分不了那么清楚。
木蓝冷笑了一声,偏头看向凌木:“若说入宫的事情无法选择,那姑娘小时候经历的那些,身为父母,难道不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吗?”
“若连父母都做的不够格,那又如何要求子女给回报?”
木蓝一想到这些就生气,即便不能改变姑娘为皇后的命运,那难道不该趁着姑娘还在府中多些疼爱吗?
为何还要让她次次不落的去那些宴会,看那些世家小姐们恶毒的嘴脸?
“木蓝,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分的那么清的。”凌木定定地望着木蓝,抿了抿唇:“或许在瑾瑜自己看来,是不屑与皇后之位的,可这份殊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
“我才不管这些个狗屁殊荣,我只要姑娘高兴。”木蓝气急了,第一次说话这么粗鲁难听,“我只知道,洛府没有给姑娘的偏爱,闵如霖都给了,所以,即便这回姑娘是要随闵如霖去刀山火海,我都不会退后半步。”
木蓝说得坚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姑娘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不论旁人怎么看待姑娘,她都不在乎。
若是姑娘不满别人对自己的看法,那她就一一替姑娘收拾了。
凌木看着豪气万千的木蓝,不自觉地扬了扬唇,“你们家姑娘有你在身边,也是她的福气。”
他本意是要夸木蓝的,但是木蓝却听岔了意思,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遇上姑娘,那才叫顶天的好运气。”
凌木哑然失笑,也不争辩,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们家姑娘就是因为这个和闵如霖分开进了宫?”
木蓝摇了摇头,要说姑娘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看得开,她若是真死了心,碰上个愿意接纳自己的,倒也可以安安稳稳地嫁过去,平平淡淡地过好这下半生。
可她运气属实不好,她写了信要递给闵如霖,大意是问他愿不愿意带自己走?如果愿意,她来想办法,保证没有后顾之忧。
她以为这信是到了闵如霖手上的,也以为闵如霖是不愿意,所以才没有给自己回信。
殊不知,这信压根儿没出洛府,而是被老爷和夫人扣下了。
姑娘伤情了好一段时间,实在无后路可退,才慢慢接受自己必须入宫的事实。
可稍稍一打探,发现入宫这条路也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