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吓着了吧,没事的,这暗道被发现了就无事了,你的任务也就轻松了。”
薛并不是被吓着了,只是脑子里随着护卫的话有了画面,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书玉在水牢里的一身狼狈,散尽一身内功后眼里的绝望。
自行宫那日别过后,薛就没再见过书玉,没想到这东宫半年,自己锦衣玉食地活着,书玉却是在阴冷的密室里日日受着极地水的苦。
傅承瑾竟是如此这般残忍,连他的手下都不忍心,他一个从知道这些苦痛的人,竟是这么狠下心折磨书玉。
薛当真是又悔又恨,如果自己能早些发现舅灸目的,自己也许就不会被傅承瑾所牵扯,以至暗阁的人为了自己而活在水深火热之郑
她好心疼书玉,她那样骄傲的人,没了内功,该多绝望啊。
如此想着,她痛苦的皱着脸,一滴清泪从眼眶滑落。
泪水迎着皎洁的月光泛着银光,那护卫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哭了,一下子没了主意,急忙拉起边上的护卫,道:
“哎呀,他怎么哭了。”
被拉起的护卫此时才看到眼前的人奇长的睫毛,和月光下通透如玉的肌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上前一把扯下了薛头上微松的头饰,薛的一头黑发随之散落,完好无暇地散在胸前,先前的护卫一瞬睁大了眼睛:
“女的!”
二人立刻从地上拾起了剑,摆起架势,狠狠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套我们的话!”
薛没有太过惊讶二饶动作,撩开挡住视线的头发,长叹一口气,抬起头,眼里的泪光还在闪烁着。
不知怎的,现下看着眼前两人,薛脑子里满是书玉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水牢里发抖的模样,想到这些难熬的日夜都是在眼前这二饶看管下,忽的胸中杀意起,薛从腰间取下佩剑,带着不冷不热的语气道:
“我是谁?”
薛步步靠近,气势越来越盛,那二人知道眼前的人武功凌于自己之上,也不畏惧,正想对上招式,没想到一霎间,剑锋划过了二饶颈部,顿时鲜血横流,二人连眼睛都不曾闭上,就无声地倒在霖上。
薛看着地上的二人,手中的剑陡然落下,自己也半跪了下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觉得呼吸一滞,肚子隐隐作痛,薛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抬起手抚上肚子,微微运了些气息至腹部,才觉得恶心感消退了些。
重新睁开眼,薛看向眼前的两具尸体,眼里生不出怜悯,甚至怪自己动作慢了些。
薛知道,心软只会坏事,尤其是这个时候,自己着要学一身武功去保护身边的人,明明连自保都无法做到,还要让自己所爱的人前赴后继牺牲一切来救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为别人心软。
她慢慢起身,重新看向周围,这荒草的尽头,就是一个荒废的宫殿,看来这就是拢华台了。薛缓步走上前,推开陈旧的木门,本以为门后就会是蕴藏杀机,但薛没想到的是,这木门之后,竟是一个祠堂。
薛顿住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火光弥漫的祠堂,这里满是牌位和一些烛台,俨然是一个祠堂,那些护卫怎的这是个暗室。
薛疑惑地走上前,绕着祠堂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无奈之下只好走近牌位找找线索。所有的牌位都是一般大,唯有正中间的牌位不仅是红木所雕,也比周围的都大了一圈,想必,这就是这家宗主的牌位。
薛走上前,上面雕着的一笔一画很难辨认,她只好又在手心里描了一遍,描着描着,薛的指尖顿住了,这是,薛言,这正是舅舅口中外祖的名字!
薛惊诧地看着眼前的牌位,侧头急忙看向另一个,几番描摹后薛木木地抬起头,这个牌位上刻的是薛想容,正是自己的母亲!
薛忙后退了几步,看着这满屋子的烛光和牌位,粗略地看了一圈,这名字的第一个都是薛,这俨然就是薛家祠堂!
为什么,傅承瑾为什么要在东宫里设下这个薛家祠堂。
薛还在疑惑地想着,突然听到有一些脚步声凑近,薛猛的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会儿,一个转身躲到了角落里。
木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傅承瑾的声音:
“明音已经在水牢里了?”
沈湛点头应道:
“今日一早就关进来了,和书玉一道,都在水牢里,想必一时半会逃不掉。”
傅承瑾没再话,没有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二人径直走到了机关前,微微转动后,随着低沉的一阵声音,暗室门开了,两人见势走了进去,暗室门很快又重新关上。
祠堂里又没了声音。
薛急忙跑出来,这才意识到拢华台真正的密室在暗处,傅承瑾方才进去的暗室就是关押书玉和明音的水牢,循着方才二人触碰机关发出声音的位置四处找了找,薛终于摸到了一个石头,这想必就是开门的机关了。
薛微吐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轻轻转开了机关,石门应声开启,薛警觉地溜了进去。石门的背后果真是阴冷的水牢,所幸傅承瑾已经走远,加之看守之人方才被自己抹了脖子,薛的进入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薛猫着身子,背靠着墙往前走,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薛终于在一个拐弯处看到了傅承瑾的身影。
傅承瑾背对着自己,身旁是随意站着的沈湛,虽然薛现下的位置看不见书玉和明音,但相对比较安全,薛索性蹲了下来,准备查看一下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