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起身问道:
“太子殿下请。”
傅承瑾微抿嘴,缓缓开口道:
“沈湛,死了。”
李老头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承瑾,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
傅承瑾怕自己再有什么情绪,稍加解释后便立马继续道: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着这个消息,不过我还是想要问问你,沈湛走了,我也长住东宫,你可愿意跟着我进东宫,我会给你最好的待遇,最自由的时间,你也不必每日起早贪黑。”
李老头摇了摇头,似乎还沉浸在痛苦里:
“太子殿下,那你是抬举我了,我从未想过要去争什么名利,我只想着能安安稳稳的一辈子的书,那与我而言便是最自由的事了,我以为,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会明白我的心思。”
傅承瑾心里一滞:
难道卫衍当真比我更好?
片刻后道:
“好,那我回去了,等你想找我了,也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傅承瑾完便转头离开,李老头看着傅承瑾的背影略微感到无奈,傅承瑾似乎比从前更失意了,也更容易想多了,也许这就是身在高位的饶无奈之处吧,也许沈湛也是因为心性自由,受不得这样的拘束,才会赴死吧。
随即叹了口气摇着头回到了书堂。
片刻后,众人才看到李老头回到了书堂内,只是他的脸上没了笑意,反倒有些沉重,片刻后才重新讲起来,只是如何也少了些味道,许多人渐渐离开,薛二裙是没有挪过位置。薛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只知傅承瑾走时也是满脸失落,大抵是傅承瑾把沈湛逝世的事情告诉了他。
傅承瑾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东宫,守门的护卫急匆匆上前,傅承瑾以为又是来劝自己找一些侍婢云云的,刚急着想挥手斥退,那守卫却像没看见一般急忙跪下道:
“殿下,王公公今早刚过来,是宫里出了大事,需要找您去商议继承大统的事。”
“?”
傅承瑾猛的一惊,傅翊死了?
看这护卫的模样并不像撒谎,可自己并没有下手,那会是谁出的手?疑惑间傅承瑾匆匆道:
“好,我知道了,你速速给我找一辆马车,我稍事打理片刻便出来。”
护卫这才起身点头应下,傅承瑾大步走向室内,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从容,更不能一身狼狈地去,被人施以把柄。
傅承瑾收拾完正准备出门,正巧看到绪娘半跪在门口像是等待着自己,傅承瑾略微惊讶,片刻后想起了今日是绪娘自裁的日子,便恢复了严肃的样子道:
“绪娘,你可还记得我们东宫的规矩?”
绪娘连忙俯身道:
“奴婢知道,奴婢不是为了贪生怕死才来的,只是有一事相求。”
傅承瑾拧起眉头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如若不是你没有看好薛,会有这后来的一切?”
绪娘连忙磕头道:
“殿下!奴婢在东宫里伺候了一辈子,现下失责赴死,本就没有怨言。只有这一件事情,还请殿下能答应绪娘。”
傅承瑾看着绪娘把头磕出了血,随即皱了皱眉,当即道:
“行了,你吧。”
绪娘这才欣喜地露出了笑意道: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是这样的,奴婢的卧房里存着一坛酒,那是太子妃娘娘走之前想要的,娘娘虽看上去冷面,但却对我如同亲人,可我却让她没有一日快乐。。。我此时只遗憾着这坛酒没能送出,还请殿下为绪娘送出,还有,若太子妃问及我的事,千万要我好好的,我不想她担心。”
傅承瑾不可自知地冷笑一声,她如何会问及你?但他没有出口,只是应道:
“知道了。”
绪娘闻言终于安心的磕下了头,即便要赴死,但此时,绪娘觉得这一辈子变得值了,她不后悔那日没有看紧太子妃,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早些发现太子妃心里的窒息,让她早些离开,也许不会有那么多伤亡。
不过此刻她不再有那么多遗憾了,希望自己精心所酿的酒,能带给太子妃娘娘一些快乐。
傅承瑾片刻路途后便到了正门,皇宫内一片喧闹,傅承瑾身着朝服缓步走进了太极殿,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正七嘴八舌的众人看到太子殿下立马跪下行礼:
“太子殿下。”
”起来吧。“
傅承瑾大致看了一圈,大多都是些高氏的党羽,只有少数比较少言少语的老臣,现下出现大约是为了排挤自己的,这么想着,他不再看向跪着的人都是谁,掠过哭的双眼通红的高氏和傅承翊看向王孟。
王孟会意随即上前跟在傅承瑾身边缓缓走近,低语道:
“回太子殿下,先皇是昨夜子时去的,太医发现时已然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