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围的军旅和山门中人蠢蠢欲动,满脸凶光的全衡转过身,提起手中剑先微微低头,道:“今日铲除暴君,我一激诏,天下群雄便响应号召,共聚于此,共谋大计,我实感欣慰。”
全衡说到这,微微抬头,凝视了一遍刚刚想要闹事之人,话锋突变:“但诸位也别忘了,我身后皇宫之门,不是刘雍一人的,不是大家的,更不是我的。那是咱们旷离历代君王的皇宫宫门,那是我们旷离历代君王的威严所在。诸位可别忘了,我此次激诏诛暴君,其名义是诛暴君,辅新皇。这新皇,依旧是我旷离之皇帝,依旧是刘氏一脉,诸位想进这宫门,也应当问过他再说。”
“这什么呀!”
“不是咱们要推翻旷离王朝吗?怎么会又立新君。”
“这全衡在搞什么呀!大家齐心协力共诛暴君,怎么好处倒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来的新君给横夺了去。”
底下众说纷纭,就连跟全衡很亲密的几位将军,也是一时间愣了神。
共谋大计前,全衡只说了诛暴君,没说要立新皇,当时他们几位还想着是全衡自己想当皇帝,那样也不错,他们这些新朝的建立者也能沾沾光。
可是全衡这是唱的哪一出,自己的兄弟们拼死拼活,反倒是给别人铺路。
“请新皇。”见底下众说纷纭,全衡朝自己率领的卫队大喝一声,随即卫队朝两面散开,迎面走来了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公子哥。
青年公子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全衡身边止步,然后用散漫的目光扫了底下众人一眼。
底下人见这新来的皇帝是个文弱书生,以为是全衡想篡权的同时又不想留下骂名,于是找了一个傀儡皇帝辅佐上位。
就在底下那些人自以为揣摩透全衡的心思后,那少年读书郎伸展筋骨,视底下的万军为无物,大声呵斥道:“刚才是我在远处就听到有人要踏破我旷离皇宫的大门,不知是哪位口直心快的侠士,不妨站出来让朕瞧瞧。”
看着这少年嬉皮赖脸的样子,底下众人着实觉得可憎,有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汉子直接走出人群,道:“你算个什么鸟,老子幸幸苦苦拼死拼活的和刘雍部下作战,凭什么便宜了你这小鬼,老子就是要进这皇宫的大门,你能怎样?”
同时,那汉子也对全衡不情愿道:“你想篡权就明说,今夜旷离的侠义之士,多聚于此,有什么话就别掖着藏着。咱们兄弟们拼死拼活,是除暴君来的,可不是扶你上位的,也不是让你随便拉个小鬼当傀儡的。”
底下的人再次欢阙起来,纷纷觉得这汉子说的有理。
全衡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大多数的“江湖好汉”,都是来此浑水摸鱼的,都是想分一杯羹,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而那青年公子哥,则蹲下身子像看畜生一样看着底下的汉子,扶着下巴饶有兴趣道:“有趣有趣,离开了云落这么多年,没想到风气都变了,连一个杂碎,都敢在我面前叫唤了。”
“你说谁是杂碎?看老子不撕了你。”那汉子不知是没脑子还是看不清形势,只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受了气,想顶嘴回去。
而那少年公子哥,此刻已经起身,问全衡要了一副上好的弓箭,拉弓如满月状,一箭出,势如疾风,直穿那汉子的胸口。
底下的人还没回过神,那少年公子哥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地拍拍手,而后笑颜道:“可有人知道刚才那睡过去的壮士是何来历?家住何处?现在何处谋事?作何营生?”
底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少年卖的什么关子,当庭广众之下,直接射杀联军成员,居然一点也不当回事,更可怕的是全衡似乎默认了少年的作为。
底下有些聪明人这时候不禁生出一个念头,莫非全衡真的是想立这个少年为新君。
“你们聋了吗?怎么不说话?”见底下人不语,少年苍然发问。
其实他刚才问的这些问题,只要稍稍转头,问问他身旁的这位大将军全衡,就能全部替他解答。
众人都知道,这是少年作势呢。
等了好一会,少年见底下还是无人肯回答自己所问,拍了拍手,笑道:“这样吧,你们若能答我之前所提的一个问题,今夜过后,我便封他做县令,若能回答我之前的两个问题,我便封他做太守,若是能回答我之前三个问题,我便封他为尚书侍郎,若能全回答上,我便封他做异姓王,如何?”
“这……”当少年此言一出,不只是台下众人,就连这位见多识广的大将军全衡,也是心头一颤,刘诏这小子,平日里是顽劣惯了。
但面对大事,自有自己的一分见解,可今夜这个玩笑,怕是开的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