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白气息粗重,掀了掀长睫,微红的眼眶带着摸不清头绪的烦乱,“你能不能理智行事?”
有病?陈怀柔神思一晃,听不懂他在指着自己什么。
再说,她理智与否,关他屁事!
“我发现你的脑疾日渐严重,有病就得治,别特么三天两头招惹我!”她脚踝一扭,绷直脚背拿脚尖横踢到江元白腹部,那人吃疼,松手往后踉跄了一步。
陈怀柔冷笑,“江大人,你现在是以礼部侍郎还是我旧相好的身份来问话?”
她抱起手臂,鄙薄的扫了他一眼。
江元白额间青筋暴露,却仍是一声不吭,只扶着墙壁稳住身形,抬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怀柔。
“你不要管我以何种身份,总之,你不能嫁给宁永贞冲喜,他病势沉重,你嫁过去,根本毫无用处,且会连累到沛国公府...”
“那我还要多谢江大人提醒,可惜,晚了,”她冷冷的笑出声来,背过身,又道,“我还就是愿意为他冲喜!就算他是个死人,我也嫁!”
她提步就走,江元白气急,上前一步,狠声道,“阿柔,你别逼我...”
陈怀柔站定,却没有回身,她的肩膀动了动,继而头也不回的出了巷子。
这夜雪下的格外大,陈怀柔好容易入眠,窗楹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响动,屋内焚着的熏香淡淡的如清雅的梅,催着她的神经,舒缓,放松。
她根本就没打算嫁给宁永贞,却不知为何,被江元白一激,一口应了下来。
事到如今,陈怀柔反倒没有之前那般踌躇,既然要帮宁永贞,那便不能退缩,之后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与宁家和吕修等人划清界限,她就只是陈怀柔,不为任何势力低头。
如是想着,竟也安稳睡到了下半夜,直到被砰砰砰一阵嘈杂的敲门声震醒。
她心中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好。
就在此时,披衣开门的婢女慌忙的折返回来,语无伦次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
胸口一阵刺痛,陈怀柔趿鞋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急匆匆的奔往前厅。
一抬眼,便见陈睢蹲在门口,左手撑着额头,见她过来,也只是外头看了眼,面上沉郁。
陈怀柔身子一软,扶着廊柱稳了稳心神,慢慢走进堂中,陈承弼叹了口气,来回踱步的身影也跟着停了下来。
孟氏两眼一红,看见陈怀柔的一刹,忍不住哑声哭道,“前线来信,你大哥受了重伤,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