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有点儿热,不过比盛夏时节凉爽了很多。
在开着窗子却依然散发霉味儿的宿舍里,重聚后的同学们纷纷亮出胳膊比较着,或者背靠背,看彼此是否又长高了——
你胳膊比放假黑了也壮了,肯定是干活了。
打草天天打能不黑吗?
呀,这家伙长个了,长得有十厘米。
净扯还能有十厘米?哈哈哈……
这么高儿?瞅你咋比量的,我就看中指和拇指了,没看食指和大拇指。
停停停,你可停吧!
……
赵守志没有参与到他们热烈的讨论中,这一暑假他什么也没干,所以胳膊既没晒黑也没长粗。他想继续蹲在铺位上,有滋有味的听他们说笑而不置一词,可是林若波招呼他说:
“哎,下来下来,咱俩比比个。”
赵守志磨蹭着下到地中,挨到林若波身边。赵守志踮起脚尖,眼睛看着上铺的王维山,他正猫腰撅腚地捉一只苍蝇。他的手臂伸得很长,手指拢起,然后猛地一轮,那苍蝇被迎头罩在手里。王维山的神情专注,对身边的声响置若罔闻。
“放下脚,玩赖。”林若玻用脚尖踢了一下赵守志的脚跟。
赵守志恢复自然的状态,挺胸收腹,目视前方。
“哎,长高了,比我都高了。”林若波赞道。
“我靠,这两个蝇子正配对呢!罪过罪过,人家谈情说爱却让我坏了美事。真是生死不离生死相拥,感动啊。”王维山无限惋惜地说。
“苍蝇也有爱情,何况人乎!”正躺在铺上的张长发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爱情?爱情!很美妙的词,说起来就会让人心动。
按照年级排序,高二的全体男生统统搬到了中间的宿舍里,教室也转换到了东边那幢校舍的西首第一间屋中。新的宿舍和教室给人一种新的感觉,作为全校年纪最高的学生,好像也给了他们不一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