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夫人这话一说 穆清愈发觉得面颊发烫,赶紧准备爬起来解释一下“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之类的。
不料正当穆清打算行动的时候 却发现她根本挣脱不了她夫君的怀抱……
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羞耻 但是穆清还是只能红着脸被他夫君按着不准动,直到把肩膀包扎完了,这才被她夫君扶着站起身来,一起对着白氏夫人行礼。
白氏夫人原本一直笑嘻嘻地带着一群女眷站在门口围观,等到看清楚他们俩身上那些还没干的血迹之后,她这才忽然间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焦急问道: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好好的在家 怎么就受了伤了?”
想到方才的事儿,穆清有些讪讪地,正想着怎么解释才能降低一点儿杀伤力 她夫君又率先开了口:“母亲大人 此事全都是小婿之过……”
见到他似乎真的准备一五一十地交代事情经过,穆清心忍不住暗道“糟糕”。
倒不是她不想实话实说,只是现在这情势 若是实话实话的话 可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这可是已经出了人命的大事儿。
那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死在她们家花厅外头的院子里,就算是她,想到这件事现在心里头还在打颤 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那孩子满身满脸的血……
她算是家里头心理素质比较好的了 尚且还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更加不要说她们家这几位连个蚂蚁都没踩死过的女眷了。
要知道她们一家上下可都是商户人家出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直接说出真相未免太刺激了 还是先遮掩过去,等事情解决了再慢慢说给她们听好一些。
于是不等她夫君开口,也不管这举止是不是很无礼,穆清直接就抢上前半步自己接过了话头:
“没事儿的娘亲,就是今儿我走着走着忽然摔倒了,肩膀不小心挂到了花厅的叉杆……夫君他听到响动忙着过来救我,但是不巧没赶上,还因着太着急把自己的手臂划伤了……其实这事儿都怪我,是我着急出来,没好生看着道儿。”
她这话听着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但是说的可以说是相当没有诚意。白氏夫人看了她一眼,根本懒得搭理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低头仔仔细细地检查起她的伤口来。
因为穆清她夫君给她包扎得也挺好,白氏夫人细细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来到底伤得怎么样。
但是她也不敢直接拆开细看,怕反倒加重了伤势,可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穆清,一时间倒也有些进退维谷。
穆清这个时候还在努力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故此连忙赔笑道:“阿娘不必担心,只是一点儿小伤,并没有什么妨碍……啊啊啊……”
没想到,就在她说话这功夫,白氏夫人忽然出手,在她肩膀上猛然一捏,穆清立刻痛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还好白氏夫人这劲道控制得很是不错,虽然很痛,但是好歹伤口没有再渗血。
一来是穆清这伤口原本就不怎么深,二来,雪梨帮她准备的那金疮药的止血效果相当好,加上穆清的身体底子也不错,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已经凝血成功了。
虽然不至于马上就平复如初,但也勉强可以禁得起她娘的这一下试探了。
可见,她到底还是心疼自己这女儿的,没有下狠手。
不过疼还是真的疼的,毕竟不管大小,那都是个伤口,她娘这么直接上手,那滋味儿真是太酸爽了。
穆清跟白氏夫人做了十几年母女,可真没见过这种操作。
穆清一边儿捂着肩膀“哎哟”,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很快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总觉得她夫君动不动把她护在怀的这个操作是越来越熟练自然了。
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穆清捂着愈发滚烫的面颊,陷入了沉思。原本最引以为傲的“舌灿莲花”功夫也渐渐拉胯,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果然是美色误国啊。
穆清心暗暗叹息,也懒得再继续编,索性直接堆起一脸傻笑,妄图靠着撒娇蒙混过关。
没想到她娘见到这个情形,愈发生气,冷笑道:“你少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叉杆?摔的?你真当你娘是傻的?”
完了,果然是因为刚刚那番说辞没过关,太过敷衍了一些吗?
穆清这才发现,原来她娘虽然外表不怎么想管事儿,把什么都交给她做主,其实心里头门儿清不愧是白氏女,穆家媳,两大富商家族熏陶出来的老太太,风光了大半辈子,什么事儿没见过。
恐怕这一场质问,由来已久,不过是今天恰好碰到这么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毕竟,外头可是死了人了。
而且她的掌上明珠也受了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