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赫然就是挽月和挽靖的本命剑!
安慧想到少年时跟着师弟,扮作师弟的丫头,联合起来,不废半点灵力就把几个剑修耍得团团转的事,心里有些不自在。
他捂住脸,看着半点收手意思都没有的师弟,痛心疾首道:“师弟,此一时彼一时。你如今已是人人敬仰的医仙,你能不能维护一下你的名声?万一被人发现你不仅男扮女装,还想方设法地坑人清镜宗的剑修,你的脸要往哪里搁?”
自己这个师弟,是朱雀化为的人形,他心性有朱雀的爱憎分明。所以他喜爱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他,他恨一个人也能记仇几百年,想法设法去报仇。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安西霖的性格就是如此。
安慧担忧道:“师弟,师姐已经走了许久了。她若是知道你因为她一直放不下,她也不会快活的。”
安西霖尚且懵懂的时候,最喜欢的人是对他特别温柔的安月师姐。
只要一进流云谷,就能看到安西霖跟屁虫似的跟着安月师姐采药、炼丹,安月是孤儿,所以她和安西霖把彼此当做亲人来依靠。
后来安月喜欢上了清镜宗的成闵道君,二人结契大典之后,她却香消玉殒了。
说到安月,安西霖时常带笑的脸冷了下来。
“你怎知师姐不会快活?我在为她报仇!师姐那样温柔善良的人,成闵怎么忍心对她动手?师姐那样喜欢他,甚至愿意为了成闵,不停地去炼制各种珍贵的丹药。”
眼前好似重现了那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劫雷,乌黑低沉的天空,几道刺眼的闪电骤然亮起。
中了心魔的成闵道君,用剑将自己道侣的气海,一剑.穿了个透。
劫雷顺应而下,劈在安月身上,电光照亮了她苍白无血色的脸颊。
可怜她气海破碎,情绪大悲之下,竟也没有想起来去抵挡劫雷。她破碎的身体才触及雷霆,就已经身死道消,化为灵光散尽。
成闵不知所踪,他的师姐却再也回不来了。
安西霖把玩着手中的剑,任性道:“他们剑修负我们流云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厌恶那些臭练剑的,但我也只是稍作惩戒,我有逼死他们吗?”
只是,若有一天他能找到成闵,定要活剐了他。
流云谷中的人性.情疏淡,安西霖在谷中待久了,行事自然也有些分寸。他虽看不惯那些剑修,坑他们的手段却也是有分寸的。
让自己师弟发散下怨气也无不可,只是想到他扮作女子,还上了清光散人的《天下美人榜》,成了天下第二的美人。
安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苦口婆心道:“师弟,你就不能换个法子吗?扮作姑娘,玩弄别人感情,这终归不太好。”
安西霖想到在自己面前,笨拙取悦自己的剑修,微微翘了翘唇:“我觉得挺好的,师兄不必再劝我。”
等那些臭炼剑的,看到以自己为原型,写成的话本子传遍上下两界后,想必日后见到好看的姑娘,就不会上前献殷勤了。
果然,他还是最爱宰穷兮兮的剑修,宰了还要看他们笨笨傻傻的惨状,只要这样一想,安西霖心中就会开怀一些。
安慧突然想起,刚刚安西霖不经意间说自己有了喜欢的姑娘。
他讶异又惊喜地坐到自己师弟旁边问:“刚刚师弟说,你有喜欢的女子了?想不到啊,你竟然也会有喜欢的人。”
想到秦桑,安西霖迎着师兄打趣的眼神,压下忍不住上弯的嘴角,故作不耐道:“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算了,我来找师兄也不是说这件事的。”
炸毛的鸟不能再逗了,安慧顺势借口:“那师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有什么事呢?”
安西霖随手将挽月和挽靖的剑收到储物袋里,大致说了自己的来意。
“月西山三十年一次的秘境快开了,这回让怀溪也和谷中弟子一同去历练历练。”
怀溪是安西霖守的弟子。
安慧颔首:“应当去的,你徒儿也到了该带师弟师妹去历练的年纪了。”
他瞪了眼坐没坐样的安西霖:“你平日里到处跑,让怀溪找你这个师尊都找不到。她修炼时,许多问题都是我指点的,哪有你这样为人师的?真是太不负责了。”
想到怀溪,安西霖眼中闪过一丝温和,他轻扇着赤羽临霞:“师兄教训得是,所以这回我与她一同入秘境,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看她这个师姐做的合不合格。”
安慧微微沉吟:“你有分寸就好,等和她去下界的时候,你多注意一些,不要让她发现自己的师尊竟还身兼数职,尽干些坑蒙拐骗的行当。”
只要一想到将来师弟的身份可能会曝光,安慧就觉得日月无光,他自己也尴尬得要昏厥过去。
安西霖不在意地挥了挥扇,一脸无所谓:“我炼的换颜丹,你还不放心?”
都穿了那么久的裙子了,也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安慧又再三提醒了他几句,心里依旧放不下心来。
唉,要是真的暴露了,他流云谷岂不是要被仙门中人笑死?
真是谷中不幸啊,竟出了他师弟这么只混不吝的鸟来。
嫌弃又心烦地看了眼安西霖,安慧摆摆手将他赶了出去。
安西霖自信不会暴露自己穿裙子的事,于是他心大的看望徒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