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柔随着一众人进了正厅,庆王很随和的赏了屋内人落座,因位置有限,小辈们便站在了后面。 自打进了屋,叶芷柔的眼神就总扫着李恒,连在她一旁的许氏都看得明白。许氏很疼叶芷柔,不只因这是她唯一的孩子,更是因为这女儿很是像她,可是那庆王是什么样的人,纵使芷柔有些姿色,但她也是不敢妄想的。 李恂起初还同叶重寒暄了几句,但在喝过一盏茶后就入了正题。 “叶大人,本王此次来府上,是有些问题想问大人,还望叶大人不要嫌本王唐突。” 听庆王要说正事儿,叶重赶忙说:“王爷客气了,您有什么问题问便是,王爷能来寒舍,是我等荣幸。” “既然叶大人这么说,本王也就不客套了。此次来府上拜访,是为了叶大人的爱女,本王与令爱曾巧遇了几次,觉得此女颇有才情,不知是否许了人家。” 听李恂这样说,叶重只觉脑子嗡嗡作响,本还想这庆王来府中作甚,没想到是为了窈窈。他此时虽然心中有千般疑惑,却也知不是问窈窈的时候,只得如是回到:“回王爷,小女还未婚配。” 说完这句话,叶重同李恂请示,让妇人和小辈们先回去,自己留下来同庆王商量。李恂看向叶舒窈,见她脸色并无惶恐,心里稍微和缓,遂答应了。 叶舒窈觉得幸好今日母亲有事不在府上,不然自己此刻想溜都不成。趁着李恂同父亲说话这功夫,她赶忙回了自己小院,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带了点银子和随身的东西,又嘱咐了木槿,留了封信,就朝着醉仙居的方向奔去。 老夫人一早回了屋,所以此时的事儿她并不知道。许氏本想去叶舒窈那处询问,却碍着韩氏不在府上,也不好过去,只得牵着芷柔去了老夫人那。 可这去的路上,叶芷柔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她心想,凭什么,凭什么从小什么好的都给了她,凭什么自己第一次看中一个男人,也属意与她。 她方才还想,如若能做那个男人的妾,她都甘心,可看着架势,那庆王明明是想明媒正娶将叶舒窈娶回家,凭什么。 许氏知道女儿此刻的心思,劝慰道:“芷柔,母亲看得出你的心思,只是那人是天家之人,并不能由着我们来。何况你年后就要相看人家,如果舒窈能做王妃,到时候你嫁过去,定也会让婆家高看一眼的。” 叶芷柔的脸有些狰狞,看着许氏说:“婆家?凭什么她叶舒窈能嫁去王府做王妃,我却要给一个千户做儿媳妇,我们从小一处长大,我哪点比她差,凭什么从一开始,好的东西都要让她抢了去。” 许氏赶忙上前阻止,“芷柔可别说浑话,如果让你叔父听了去就不好了,你能嫁到千户家,也是看在你叔父的面子上。你父亲不过一介商贾,同你叔父是不一样的。” “商户,商户怎么了,如果没有父亲,我不信叔父一家会过得这么惬意,他每年拿了父亲多少银子,为什么偏偏好处都让他们占了,我还要笑脸相迎。” 其实许氏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是劝这女儿说:“你父亲给你叔父的是股银,这产业本就是祖上留下来的,不是你父亲一人的,况且我们拿了七成,你叔父才分了三成。”如此说着,许氏也觉得心里好受些。 叶芷柔还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来到了老夫人院前,只得住了嘴。 正厅中,李恒还同叶重说话,只听叶重说:“王爷,小女生性顽劣,且年纪尚幼,微臣恐怕她会冲撞了王爷。” 李湛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叶重说:“叶大人谦虚了,我同令爱见过两次,在本王看端庄大方的很,可不像叶大人说的这般。” 叶重还想说什么,被李恂制止了,只说:“叶大人不必着急回绝本王,这两日好好想想,后日我再来府中拜访,到时候叶大人再给本王一个答复也不迟。” 叶重只好起身应是,送了李恂出府。 李恂一走,叶重赶忙去了叶舒窈的小院。可是此时他同李恂已经聊了半个时辰,叶舒窈早同如月出了江陵。 他入了内屋,只看到一脸惶恐的木槿,木槿见是老爷来了,扑通的跪在地上,将叶舒窈离家前写的书信呈给叶重看。 “父亲,恕女儿不孝,女儿不想嫁庆王,只得匆匆逃走。想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出了江陵,不过父亲勿念,等母亲回来时也帮窈窈宽慰母亲,我很好,身边有个女侠,无需挂念我的安危。 女儿此次先去京城,在京中等父亲母亲。至于庆王,父亲无需担心,京中会有人帮女儿挡了这婚事,如有疑惑,父亲可去问堂兄,他会告诉父亲。另有封信,你可给庆王看,相信他看了之后,定不会为难父亲。 勿念,窈窈。” 木槿本以为自家老爷看完这封信会雷霆震怒,不想他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遂拿着两封信出了屋。 虽然叶重并不知道叶舒窈此次进京去找谁,但能抗衡李恂的,也就那几个。大皇子不会是,因他常年居京城不出,二皇子三皇子更不会,近日朝中,属这两人闹腾的最欢,想来没时间同窈窈结实,那就只剩下四皇子和六皇子了。 可不管是谁,叶重都觉得比李恂强。虽他常年不在京中,但是叶重的眼光极为毒辣,对于这个风轻云淡的五皇子,叶重并无好感,反倒觉得此人心机深沉,定不会是窈窈的良配,这样想着,他便去了二房寻叶成。 叶舒窈是同如月乘着马车离开的,因她不会骑马,虽马车慢了些,却也安全。再加上她肌肤娇嫩,如月可怕把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冻坏了,回头王爷盛怒,可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可总是马车,叶舒窈也是日夜兼程,她生怕李恂追上来,竟连眼都不曾合一下,只用了一日半的功夫,就到了京城。 一入京城,又是一阵疾驰,行至闲王府门口,叶舒窈见到门口的金丝楠木匾额上的闲王府三个大字,顿觉得一阵安心。 如月带着叶舒窈扣门,来人见是王爷身边的如月姑娘,便引二人进了府中。还不由那人分说,如月便问:“王爷在哪儿?” 看着如月姑娘神色有些焦急,门房的人赶忙回说:“这会许是在明园用饭呢。” 听说是明园,如月便带着叶舒窈朝那处走去。 此时夜色已沉,叶舒窈只觉得困极倦极,只是没见到李湛,她还是硬撑着精神,跟在如月身后。 来到李湛平时居住的明园前,如月停住了脚步,请了叶舒窈在此等她,她去了前处。 叶舒窈也不知道如月去了多久,只觉得有些冷,虽来京的时候已被如月换了身厚实的衣裳,无奈车里并不如何暖和,这会儿又站在外面,顿觉得冷意袭来,不自觉得紧了紧披着的斗篷。 这一幕正巧被出来的李湛看个分明,眼前那女子通红的鼻尖,听如月说,她两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东西也未吃什么,直奔着王府来了。 他并没有说话,却将手中的大氅握得很紧,朝叶舒窈走去。 叶舒窈此时还在裹着衣服发呆,却觉得身上一暖,抬头正看见为她披衣服的李湛。那张脸虽见得次数不多,却那么无由来的让她安心。 从江陵来的路上,虽说早有打算,却还是提心吊胆,生怕被李恂追了去,直到见到此人,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得救了。 叶舒窈看着李湛的脸,泪珠儿吧嗒吧嗒的掉,小声叫了句“阿湛”,便扑倒李湛怀中哭了。 感觉到怀中人一下一下抽泣,李湛别提多心疼了。听如月说她这几日的境况,他便想冲到江陵把那人撕了。 外面毕竟天冷,他不能任她性子这么哭着,只得安慰着把她带回了屋。 进了屋,他先让人取了手炉,帮叶舒窈褪了披风。屋内烛光通量,李湛把眼前的人而看了个真切。 只见她娇嫩的两颊冻得有些泛红,眼睛也因方才哭的有些红肿,整个人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好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 知她这一路过来定是冻坏了,刚才如月进来的时候,他便命人准备了沐浴的热水。他先是哄着叶舒窈喝了碗姜汤,遂让一个小太监带着她去了后面沐浴。 说来不怪别人,除了如月,和在外面的几个女剑客,他府中竟连个嬷嬷都没有,来往伺候的也都是从宫中挑来的太监,因为如月也冻坏了,他便让她先回去歇息,如今叶舒窈沐浴,竟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也想过让府中的太监伺候,可是想太监也是男人,虽然去了东西,但是也不能让他们瞧了去,便让叶舒窈自己去暖暖身子。 不怪叶舒窈说他幼稚,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他。 叶舒窈连着两日的奔波,身上早已经酸疼的不行,这会暖暖的泡在水中,觉得舒服极了。加上终于见到李湛,心中再无顾忌,觉得困意上涌,没撑多久,就睡了过去。 李湛在外间等了好久,都不见里面的叶舒窈有声音,他内心有些焦急,遂叫了两声,也不见有人答应,只得冲了进去。 一入屋内,就那个小东西竟依着浴桶睡着了。桶内的花瓣,将叶舒窈的身子隐在当中,自然也不能让李湛瞧了去,只露在外面的大半香肩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却也让李湛觉得心中一热。 许是因热气蒸的,她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而额间有几缕碎发顽皮的贴在了脸颊,李湛竟不自觉的走了过去,帮她理了理碎发。 身旁的人儿睡的香甜,一点都没有是在一个男人府上的自觉。她整个人随着均匀的呼吸一动一动的,好像每动一下都像是一只小鹿,撞着李湛的心房。 这样香.艳的场景,李湛真的没有定力再看下去,赶忙退了出去,调息了好久,才将那蠢蠢欲动的欲.望压了回去。 他本想如月一路颠簸应好好休息,可现在整个闲王府中,也就生她能帮着叶舒窈梳洗,遂叫人去请。看来明日,是要去宫中要几个婆子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