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看看对面的酒楼,这么好的位置,若是拿下开余庆阁,那是再好不过。不过就是小了些,最好将隔壁的车马行也拿下,一起装修收拾一番,弄个大招牌一挂,绝对的气派。
隔壁的车马行,虽然门脸不大,但是后面院子大,跟酒楼打通之后,一起规划一番,绝对是一等一的铺面,这可是朱雀大街,寸土寸金的地方。
“多吃些,一定要吃饱了。”赵普将声调放低了三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体贴些,他已经决定,连人带铺子,都要拿下。
“大娘,那铺子好像正在修整,以后准备做什么营生啊?”赵普端起面碗喝一口汤,看着一直盯着这边的老婆,估计想上来八卦一番,干脆开口问道,他也好打听一下消息。
“听说还是开酒楼,特意从河南府请来的厨子,准备等过完年,元宵节开业。”老婆子顿时来劲了,这些事情,她那叫一个门清。
“哦,从河南府请厨子?何人这么大魄力?”赵普眉头一皱,这人手够长的,开个酒楼还这么讲究。
“就是以前陆员外的堂兄弟开的,不过我听说啊,这背后有开封府一位大人的份子,嘿嘿,都是街头巷尾的闲谈,作不得数。”说道一半,看见老汉的眼神,赶紧转了个弯。
“开封府的哪位大人,但说无妨。”赵普来了兴致,这背后居然还真的跟开封府有牵扯,当然得打听清楚一些。
“客官,莫要听老婆子瞎说,咱们哪敢打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老汉恨得牙痒,这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要是惹出祸端来,不得了。
“无妨,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断不会外传。这些是饭钱,剩下的就当赏你们了。”赵普掏出一块十两的银锭,直接抛过去。
“这、这”老汉赶忙伸手接过,满脸纠结,这三碗羊肉面,还不到一两银子,这位一出手就是十两,这抵得上他们忙活一个月的。
“说是,开封府的推官雷大人。”老汉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位看着位高权重,应该不至于欺骗自己。
赵普一听,就知道此话靠谱,开封府确实有个姓雷的推官,叫雷明。像推官这种正六品的低级官员,赵普本来不会认识的,之前因为这宅子的事情,需要开封府办些手续。这雷明知道了,就亲自到府上来取,办好了又亲自送上门,算是比较八面玲珑的那种人,就记住了。
“银子收起来,本官还能欺骗你不成。”赵普看见老汉拿着银子,在手上不停摩挲,想要收进怀里,却又不敢。
“谢谢客官,不、谢谢大人。”老汉赶忙改口,人家都自称本官了,肯定来头小不了。
姚庭芝看着老汉收入胸口的银锭,羡慕得不行,有了那个,起码两个月不用挨饿了。
“吃饱了吗?”赵普看着姚庭芝,这碗里还剩下一些面条,羊肉已经全部下肚。
“等、嗝等一下再吃。”姚庭芝打了个饱嗝,已经很饱了,但是却不舍得,准备缓一下,再全部吃完。她这些日子,吃了这么多苦,怎么舍得糟蹋这上好的面条。
“走吧,无论如何,晚饭总是有的吃的,撑死了划不来。”赵普起身,往朱雀门方向走去。
姚庭芝又扒拉一口面条塞在嘴里,搬开凳子快走几步,跟上赵普的脚步。比起面条,还是更紧赵普更为紧要。
“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赵普转头看了一眼姚庭芝,人做一件事,必然有其目的。
“刚开始,我只是想要拿回铺子,哪怕只是给我一些足够回老家度日的银钱。可后来,听说我丈夫是被他们害死,我得为他讨一份公道。”姚庭芝恨恨说道,这也就是她之前一直抹不开脸面,今天却能如此豁得出去的原因。
“人死如灯灭,公道有那么重要吗?”赵普点点头,倒算有几分情义,还是不错的。他赵普看中的固然是铺子跟她的几分姿色,可若是懂情义的,那就更好了。
“夫妻一场,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我总要做些什么,不然我后半辈子,得一直活在愧疚中。”姚庭芝低着头,话语中带有一丝倔强。
“你如果想做这事,需要花费不少的力气,得开棺验尸。若是开了棺,最后没问题,你这诬告之罪,担得起吗?”赵普虽说是枢密使兼兵部尚书,却不可能越过开封府,去查这个案子。若是这么做,明显捞过界了,赵光义绝对狠狠参他一本。
至于余庆阁的生意,恐怕也再没他的份。
姚庭芝能做的,就是去开封府状告,由自己护持,至少能够让赵光义正视这事。自己陪同左右,无人敢做手脚,得到一个真相。
“诬告之罪,判多少年?”姚庭芝有些怕了,这女子上公堂,基本名节就完了,更何况坐牢?
“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腰斩于市。”赵普摇摇头,想得太简单了,这杀人的罪名,本就极重。诬告的话,那是罪加一等。
“那、那,我也不后悔。”姚庭芝决定豁出去了,丈夫身体好好的,突然就没了,这事本就蹊跷,更何况外面有传言,无风不起浪。
“当真不后悔?”赵普点点头,还算有些担当,品性不错。
“不后悔!”姚庭芝斩钉截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