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瓘快马加鞭追赶上齐王,并与其回到齐王王府。王妃贾荃与胞妹贾濬看到夫君司马攸和卫瓘皆是垂头丧气,故而快步走了过来,未曾行礼却先开口问道:“不知发生何事,致使愁容满面?” 齐王司马攸未言半字,锁眉而坐。卫瓘行礼说道:“启禀王妃,今日陛下下旨册封贾充之女为太子妃,七日之后大婚。” 贾濬吃惊地说道:“怎会如此?陛下不是已定紫彤······”她还没有说完。 卫瓘轻叹一声,说道:“乃是小女福薄。” 但是贾濬却生气地说道:“郭槐之女皆是丑陋不堪,无需几日太子定会休妻!” 卫瓘苦笑说道:“选妃虽乃皇家私事,但却亦乃国之重事,焉可轻易休妻?并且今日陛下态度已是表明······”他没有说下去。 齐王司马攸长叹一声,说道:“大晋不久矣!” 可是齐王王妃贾荃却思索片刻之后,走到齐王司马攸的身边说道:“陛下并未割去夫君官职,便是证明此事仍有转机。“齐王司马攸将头抬起,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妃贾荃。贾荃继续说道:”和峤为人机敏多智,且又深受陛下宠信。何不请其相助?“ 齐王司马攸犹豫不决地说道:“此人甚是圆滑,怕是······”他还没有说完。 卫瓘立即行礼说道:“王爷无需忧虑此事,卫瓘定会办成此事。” 齐王司马攸急忙起身说道:“有劳将军走此一遭。” 卫瓘立即行礼说道:“能为王爷分忧,亦乃卫瓘幸事。”说完行礼而退。 贾濬一笑说道:“难得看到卫瓘如此心急行事。” 王妃贾荃则说道:“他已无路可走,唯有放手一搏。”然后又对齐王司马攸说道:“纵使此事不成或是败露,亦与王爷无关。” 齐王司马攸神情复杂地说道:“但愿一切顺利。” 郭槐正与贾南风,贾午,晟楠坐在厅中闲谈,突见贾充春风得意地走了进来,故而郭槐贾午双双起身脱口问道:“如何?” 贾充大笑说道:“大事已定,七日之后举行大婚。并且陛下进封我为太尉,录尚书事,太子太保,且赏黄金千两丝绸万匹!”贾午狂喜地扑倒贾充怀中,激动地喊道:“父亲!”郭槐亦是欢喜倍至地用手拭去眼中泪花。 但是站在一旁的贾南风却自卑地低下了头。晟楠见状立即偷偷地拉了一下贾南风的衣袖。贾南风抬头看着晟楠。晟楠向其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看了一眼贾午。 贾南风虽不情愿,但却知晓此举乃是博得父母双亲垂怜,所以强挤出笑容走到贾午面前说道:“恭喜妹妹不日成为太子妃。” 但是贾午却不屑地说道:“待我成为东宫之主,便会选个俊美郎君配与姐姐,以免姐姐终生无伴!” 话音未落,郭槐生气地说道:“午儿!南风乃是长姐,焉能如此言语辱之!” 贾充亦是面沉似水地说道:“日后久在宫中,岂可口出狂言!” 贾午恼羞成怒地离开大厅。而贾南风却故意地低头拭泪说道:“南风不好,惹恼妹妹。” 郭槐急忙将其揽入怀中,安慰说道:“南风,等到此事尘埃落定之后,母亲定当为你寻得良夫。” 贾充惋惜说道:“若是南风为妃,定会重振贾府门楣,必报辱我贾家大仇人等。不似午儿······”他还没有说完。 贾南风流泪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南风唯愿陪在双亲身旁足矣。” 晟楠听完之后,却暗中窃笑。 次日,郭槐见一名下人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夫人,宫里来了一行人等,言说奉命为二小姐量制嫁衣。” 郭槐问道:“仅有做事宫女?” 下人行礼称是。 郭槐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由你引路便可。” 下人行礼称是告退。 片刻之后,那名下人来到府门之前,对为首的一名宫女如意行礼说道:“这边请。”如意便带领众多宫女走进府内。但是走了一会儿却发现这名下人不是将自己带到大厅面见夫人,而是直接来到小姐闺房,所以心中甚是不悦,暗自说道:“我虽宫女一名,但却乃是皇后娘娘所派之人,竟却如此轻薄怠慢。” 这时,那名下人来到贾午面前,行礼说道:“启禀二小姐,此乃宫中所派裁制嫁衣之人。” 如意等人行礼说道:“奴婢见过小姐。” 谁知贾午生气地一拍桌子叫喊道:“放肆!我乃堂堂太子妃,尔等贱婢却称小姐!” 如意紧锁眉头说道:“未成大礼,奴婢不敢坏了规矩。” 贾午翻了一下白眼,然后说道:“嫁衣务必光鲜亮丽美轮美奂,否则定制尔等重罪!还有,不许起身为我量衣!” 如意怒火中烧,但却强压怒火跪行来到贾午身旁测量尺寸。良久之后,如意行礼说道:“奴婢已量完毕。” 贾午不屑地摆了一下手,说道:“下去吧!” 如意等人行礼退去。 当众人行至花园之时,晟楠笑着来到如意面前身行大礼说道:“这位姐姐,我家大小姐听闻姐姐做事辛劳,特命小人来此奉茶。” 如意看了一眼晟楠,心中暗自说道:“眼前这位容毁跛脚丑妇,竟却如此口齿伶俐,想必这位大小姐其品行定是强于二小姐万倍。但是听闻贾府大小姐相貌丑陋,但却不曾想过竟会如此善解人意。”于是,她含笑地点了点头。 晟楠轻轻一挥手,十几名丫鬟双手托着茶盘走了过来,其她宫人们纷纷取茶而饮。而晟楠则含笑低声对如意说道:“姐姐这边请。” 如意跟随晟楠来到一间空房子内,晟楠先是关好门窗,而后从衣袖之中取出一个精致木匣双手交给如意。如意疑惑地接过木匣,打开之后立即双眼放光。因为里面放有东珠数颗,上等玉镯两对,更有一颗稀世珍宝夜明珠。 晟楠开口说道:“陛下虽然下旨封贾府之女为太子妃,但却从未言说是贾府哪位小姐。只要姐姐将这嫁衣改长三寸,匣中之物便归姐姐所有。” 如意思索片刻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晋国举国欢庆东宫太子成婚之事。贾府内外更是红绸一片。贾午高兴地坐在梳妆镜前,郭槐亲自为其梳头装扮。贾南风与晟楠站立一旁。贾充更是笑着连连点头。 这时,一名宫女双手捧着嫁衣的托盘跪地行礼。郭槐笑容满面地双手拿起金线绣成龙凤呈祥大红嫁衣,贾午欢喜地站了起来。 谁知这件嫁衣又大又长,贾午穿上之后根本无法行走。郭槐贾充无不震惊。贾午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抬手便给那名宫女一个耳光。 与此同时,一名掌事公公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大人,吉时将至,还请快些备好。” 贾充面色惨白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公公行礼退下。 贾午焦急地哭喊道:“父亲!母亲!这可如何是好?” 贾南风快步上前从衣袖之中拿出手帕,为贾午拭泪说道:“妹妹莫急······”她还没有说完。 贾午竟然抬起右手,欲打贾南风大叫道:“少惺惺作态!”但却被郭槐快速抓住贾午右手,并且生气地喊道:“午儿!”贾午恼怒地流泪叫道:“母亲!” 郭槐看着贾午身上那件宽大的金凤嫁衣,又看了看个子比贾午高出半头的贾南风,思考片刻之后,猛地脱下贾午身上的嫁衣并对贾南风说道:“南风,速速脱下外衣!” 贾南风极力压制内心喜悦,故意害怕说道:“母亲,万万不可!” 贾午二目圆睁火冒三丈地说道:“陛下封我为太子妃!” 站在一旁的贾充立即明白夫人郭槐用意,所以开口说道:“陛下从未指名哪位小姐进宫为太子妃!并且吉时将至,已无时间更改嫁衣。” 晟楠快步上前想脱贾南风的外衣,却被贾午一把拦住叫喊道:“长相如此,焉能进殿面圣!” 贾充突然抬手打了贾午一个耳光,大声喝斥道:“如此衣冠不整大殿成婚,陛下定会龙颜大怒!但若南风出嫁,尚有一丝转机。”然后转身对说道:“珠华,速为南风更衣打扮!” 晟楠行礼称是。贾午满脸是泪地怒视贾南风。郭槐与晟楠快速为贾南风换好嫁衣之后,竟然正好合身,犹如量身定制一般。 贾充感叹说道:“真乃天意啊!”贾午气得转身跑了出去。而晟楠则精心地为贾南风梳头,并且巧妙地用一只金凤五彩步摇遮住其眉后胎记,重施粉黛弱化肤色。 片刻之后,贾充郭槐频频点头,异口同声说道:“不错。”同时,贾南风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地也笑了。 这时,那名掌事公公再次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大人,吉时已到。”贾充点了点头。郭槐双手从托盘之中取出凤穿牡丹红盖头。就在这时,贾南风突然将头抬起说道:“父亲,母亲,请让珠华随我一同入宫。” 贾充含笑点了一下头,郭槐亦是笑着点头对晟楠说道:“珠华,进宫之后,望你好生侍奉南风,我等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晟楠高兴地行礼说道:“珠华定会以身护主,保全娘娘平安无虞。” 郭槐满意地说道:“快快免礼平身。”贾南风亲自将晟楠扶了以来,四目相对之时,千言万语尽在一笑之中。这时,郭槐将红盖头小心地盖在贾南风的头上。晟楠扶着贾南风在众星捧月之下上了凤轿,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驶向金銮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