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三界惊变(1 / 1)桃之夭夭首页

黄帝元历五十八年,腊月大寒时分,巍峨壮丽的有熊轩辕皇宫当中    轩辕皇族第三代天子轩辕龙渊正在自己居住的承明殿中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殿外一派电闪雷鸣、雨雪交加。自轩辕龙渊继位十一载以来,膝下一直未有皇子诞生,而今日突然后宫传来喜讯,正妃西陵氏与又次妃彤鱼氏居然同时开始阵痛有待分娩;同时轩辕皇室中负责侍奉轩辕神剑的少府匆匆来报:入夜之后,轩辕神剑剑身开始轻颤,发出蜂鸣之音,经久不停。轩辕龙渊大喜,按照轩辕皇族世代口谕相传,每当轩辕皇族有皇子即将诞生之际,轩辕神剑便会鸣音示意;彼时需由侍剑神女奉剑等候,小皇子呱呱坠地之后,侍剑神女拔剑出鞘,脐带应声而断者,当是为轩辕神剑所挑选之下一代真命天子。今夜正妃与又次妃同时分娩,看来小皇子必将于今夜出生!    “陛下,陛下大喜!”承明殿外突然传来一直于殿外伺候的男侍惊喜交加的匆忙禀报之声。    “说。”轩辕龙渊几个健步冲到了承明殿门前,亲手推开了大门。    殿外的跪倒了一片男侍与禁卫,还有一名满身披满了白雪的女侍,此刻全身伏倒在地,气喘吁吁的说道,“陛下大喜,金华殿正妃娘娘顺利诞下小皇子一名。”    轩辕龙渊喜形于色,“侍剑神女呢?”    那女侍听到问话,已然激动地有些哽咽起来,“回禀陛下,神女已在金华殿,轩辕神剑出鞘,小皇子脐带应声而断。”    “好,好!”轩辕龙渊闻得喜讯,仰天长笑起来,“想不到孤王正妃诞下的第一个龙儿,便已被轩辕神剑择主。来人啊,宣孤旨意,正妃西陵氏产嗣有功,赏明珠百颗,丝帛百匹;母家西陵氏赐良田百顷,屋宅百进;皇儿赐名轩辕泽城,意为泽披皇城,即日封为太子。”    承明殿外百余男侍、禁卫一起伏地叩首,口中高呼,“恭喜陛下,陛下万福!”    而此时,从远处一路疾奔而来,亦是满头满脸落满了雪花的另一名女侍也赶到了殿下,上气不接下气的急急禀报道,“陛下大喜,玉堂殿又次妃娘娘诞下小皇子一名,现在是否请侍剑神女赶往玉堂殿?”    “哦?”轩辕龙渊听得第二个喜讯,龙颜大悦,但是却挥手道,“侍剑神女不用去了,轩辕神剑已择正妃皇儿为主;传孤旨意,玉堂殿又次妃彤鱼氏亦产子有功,同样赏明珠百颗,丝帛百匹。”    那第二名赶来的女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略显苍白。众人再次齐声高呼,“恭喜陛下双喜临门!陛下万福!!”    暗夜当中突然一道闪电疾驰而过,在那漆黑的夜幕之上撕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轰隆隆的雷鸣之声继而咆哮而至,那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大响声震得连一向见惯了大风大浪轩辕龙渊都皱起了眉头,觉得心里一阵心悸,他抬头望向夜空,总觉得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他转身问着随身伺候的男侍,“侍剑神女何时需要动身去往伏兮仙山?”    他身边一直随行伺候的一名男侍毕恭毕敬的答道,“回禀陛下,按照我族祖制,轩辕神剑择主当日,侍剑神女则需奉神剑与小皇子初生鲜血进入伏兮仙山,仙山当中自有仙人会将皇子诞生之喜讯上禀神界,待得神界使者莅临仙山,将小皇子初生鲜血迎回神界,载入神策卷宗,便算是完成了我族新一代人皇冠冕仪式。”    轩辕龙渊点头道,“如此甚好,那现在随孤王去恭送侍剑神女入山。”    承明殿外众人见陛下起驾,纷纷伏身叩首,口中齐呼“陛下万福!太子万福!”大家的目光都追随着轩辕龙渊等一行众人朝着金华殿而去,却都没注意到那第二名匆匆赶来的女侍悄悄地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蹑手蹑脚的匆匆跑了。    =====================================================================  轩辕皇宫金华殿当中    正妃娘娘西陵氏躺在寝殿当中那张华贵的卧榻之上,满眼怜爱的看着自己身边那正在襁褓当中熟睡的男婴。多么好看的一个孩子啊,眉眼之间尽显仄仄贵气。就在方才,侍剑神女已经执剑认主,此刻轩辕龙渊已经率众恭送侍剑神女出宫去往伏兮仙山去了。一旦这个孩子的初生鲜血被送归神界载入神策卷宗,他今生今世便注定要背负起与众不同的天命了。一念至此,西陵氏不由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人皇天命虽尊贵无比,但责担人界安危,对这个孩子来说,究竟要面临未来怎样的风霜雪雨?他能否一生平安?这些都还是无法确定的未知数。    殿外电闪雷鸣、雨雪肆略,一阵冬夜寒风出来,将金华殿的几扇黄花梨木雕花木窗给吹的大开,一股逼人的寒气侵袭而进,使得西陵氏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来人哪!”西陵氏勉强支撑起产后虚弱的身体,呼唤着自己的贴身女侍,“快去将窗户关上,免得冻到了太子。”    一只涂满了鲜红色蔻丹的纤纤玉手从床边伸出,扶住了西陵氏,一个略显低哑却柔媚入骨的女音低低的笑道,“正妃娘娘产后身子虚弱,这种事儿我去替您办了就是。”    西陵氏向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看清来人,“彤鱼?”    来人是一名青年美貌女子,一头青丝披散,脸上未施丝毫粉黛,身上裹着一件华丽的绣满了各色鲜花的宫装束领斗篷,上面落满了星星点点的白雪,一看便是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的。    “没错,是我,”那青年女子将斗篷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胭萝蝉纱丝质中衣,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男婴,此刻她的嘴角正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妖媚但却又冰凉的笑意来,“彤鱼氏给正妃娘娘请安啦。”    西陵氏坐直了身子,心里突然就无端的漾起一股不安的情绪来,她看着彤鱼氏怀里的男婴,眉清目秀的一个孩子,此刻可能是因为受了外面的风寒而不舒服的哭了起来。西陵氏皱折眉,“外边天寒地冻,你刚刚诞下小皇子,不好好的在玉堂殿养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小皇子受了风寒怎么办?”    “是呀,”彤鱼氏一手掩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外面的确冷的很,怎么办,彤鱼既然来了您这金华殿,就不想走了呢。”    “你什么意思?”西陵氏的语气冷了下来,身上便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正妃气势来。    “我的意思是,我想住在这金华殿里,瞧这金碧辉煌的,正妃娘娘的排场果真是我们这些次妃、又次妃比不了的。”彤鱼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西陵氏的这座正妃寝殿。    “放肆!”西陵氏生气的站立了起来,却因为产后身体虚弱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勉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呵斥道,“我念你刚刚为陛下添嗣有功,不与你计较你方才所说大逆不道之言,你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治你大不敬之罪!”    “我说正妃娘娘,您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哪还有什么力气治我的罪呢!”彤鱼突然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朝着西陵氏轻轻一推。西陵氏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涌来,她还没回过神来,便被那力量狠狠地推倒摔在了卧榻之前的地上。    “你!你怎么……”西陵氏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外表娇柔弱不经风的女子,“你不是彤鱼!”    “啊呀,正妃娘娘您开什么玩笑呢,”彤鱼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了,“我就是彤鱼啊,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发现我究竟是谁而已。”她话音刚落,伸出五指向着西陵氏一挥,五道绛黑色的黑烟从她的五个指尖飞速的一闪而出,下一秒钟,西陵氏便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挪动一丝一毫了,低头望去,若干道时隐时现的黑丝一圈圈的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体之上,她愈是试图挣扎,那黑丝便束缚的愈紧,很快的便把她那细若凝脂的雪白肌肤勒出了一道道血印来。    “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干什么?”西陵氏虽然惊恐,但毕竟身处正妃之位已久,她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表面上看上去仍然是一派处乱不惊的模样。    “我劝你最好乖乖的不要乱动,免得多吃苦头。”彤鱼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西陵氏的脸颊,那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引起她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栗,“毕竟,这副皮囊我还是要用的,弄伤了我可舍不得。”    西陵氏感受到了彤鱼言语当中的狠毒,她本能的张口想呼唤金华殿的女侍和禁卫们,却发现自己虽然张大了嘴,但是却无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彤鱼冷眼瞅着她的挣扎,冷笑道,“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妃位、抑或是陛下的宠爱,你处处要占我上风,如今就连小皇子,你也要赶在我前面生。西陵娘娘啊,原本我想着如果轩辕神剑选择的是我的皇儿的话,日后待他登基,我也算是能够母凭子贵,站得你的上头,没想到连这个盼头现在都没有了,你要是我,你能咽的下这口气么?”    西陵氏口不能言,只能狠狠的瞪着她接着在那儿自言自语。    “你以为我会像别的那些殿那些个蠢货们一样,处心积虑的去设计陷害你,好让你失了陛下的恩宠啊?或者干脆直接杀了你?不、不,这样陛下的心里就会永远惦记着你,我还是一样要和其她那些妃嫔们一起为了争夺这个正妃之位拼的死去活来,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会蠢到去做呢!”说着说着彤鱼得意的笑出声来,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笑意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但是里面却隐隐渗出一股凶狠毒辣的光芒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西陵氏的脸庞。    西陵氏被彤鱼盯着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彤鱼发出一阵瘆人的娇笑,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一边来回转动着欣赏着那纤纤指尖之上那一抹抹鲜红的蔻丹,一边说道,“你也觉得我这指甲之上涂抹的蔻丹颜色很好看吧?呵呵呵,我要告诉你,这可不是咱们这皇宫里那些个年轻女侍们给我去采摘那清晨带着露珠儿的玫瑰花瓣制成的,而是,用了好些个年轻女孩子们脸上的鲜血染红的……”    她抬头看了西陵氏一眼,满意的看到了后者眼中凝聚起来的惊恐之色;彤鱼右手五指轻轻一抖,那鲜红的指甲突然暴涨了一寸有余,尖锐的好像五柄沾满了血迹的匕首,在这昏暗的金华殿当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犹如厉鬼!她咯咯咯的娇笑着,举着右手一步一步向西陵氏逼近而去,嘴里满不在乎的说着,“正妃娘娘可知道我用了多少个这宫里的女侍,才终于成功的学会了用这指甲剥下一张完整的脸皮下来?”    西陵氏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无法发出声音,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恶鬼一般的女子,浑身抖的如同筛糠一般。    “不用害怕,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完事儿了。哦,当然,整个过程你会感到非常的疼,所以我才禁锢了你的身子和声音,免得你受不了这疼痛而大喊大叫的惊动了别人,毕竟那血淋林的画面还是不要吓到别人比较好!”彤鱼轻描淡写的解释道,仿佛在说吃饭睡觉一样惺忪平常,“对了,这就是我的计划呢,我要和正妃娘娘换一张脸,以后娘娘就是我了呢。而我,便将带着我的皇儿住在这金华殿内。放心,我一时半会不会杀了你,这样陛下才不会怀疑到我……”    西陵氏这才明白了彤鱼的真实目的,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下意识的反应,彤鱼冰凉的手指已经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吃痛之下,她被迫张开了嘴,一颗黑色的药丸被丢进了她的嘴里,耳边响起了彤鱼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我劝你最好乖乖的把这药丸咽下去,这样你才能保住性命,你不想就这么丢下你的儿子吧。”    西陵氏虽然心中无比恐惧,但是她还是冷静的判断出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她的目光扫倒躺在自己身边仍然在熟睡当中的儿子,心中立刻的下了一个决定,彤鱼一时半会不会杀了自己娘俩儿,所以只有活下来,才能为以后争取到一丝转机!一念至此,她果断的把彤鱼刚才丢进自己嘴里的那颗黑色药丸毫不犹豫的咽了下去。就在她刚刚吞下那药丸的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便从自己的额头之上传来,她感到彤鱼那尖锐胜过匕首的指甲,正从自己的额头开始,沿着自己的发际、到脸颊、再到下颚,正缓缓的将自己脸部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剥离下面的血肉……西陵氏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切肤之痛,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因为这剧烈的疼痛而痉挛起来,眼睛因为疼痛到眩晕而模糊起来,但马上又被脸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像被烈火灼烧一样的剧烈的疼痛而弄得清醒过来;就在这一会恍惚、一会又清醒的反复过程之中,西陵氏看见自己脸上的汗水混着鲜血流淌在彤鱼的那只右手之上,将她那指尖的五个指甲染的似乎更加鲜红夺目了……也不知道这种酷刑持续了多长时间,在这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的黑暗里,她隐约听到“吧嗒”一声,便看见一张苍白的薄如蚕翼的人皮被捏在了彤鱼的手中。    西陵氏疼的连喘气都快持续不下去了,此刻她心里甚至觉得幸亏自己现在体不能动、口不能言,否则自己恐怕会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而选择咬舌自尽!    她对面的彤鱼看着自己血淋林的右手之中持着的那块人皮,满意的点头道,“这次剥的不错,没有一点儿瑕疵;好了,现在咱俩该换一换了。”说着说着,她伸手从自己的耳边小心翼翼的从脸上揭下一块完整的脸皮下来。    西陵氏已经目瞪口呆的被她的行为吓到忘记了自己脸上钻心的疼痛了,原来这个女人早就已经把自己脸上的脸皮,活生生的剥下来过了!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对自己下的了这个手啊!    彤鱼将刚刚从西陵氏脸上剥下来的脸皮戴到了自己的脸上,西陵氏眼睁睁的看着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另一个自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张脸皮现在还与彤鱼的血肉没有完全契合,看上去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毫无生命力的木讷,就好像一具直立在那儿的苍白而美丽的女尸。彤鱼柳腰轻摆,走到了床侧一旁的梳妆台旁,对着那上面的一面铜镜,上上下下的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那张原本属于西陵氏的脸,一边将那血淋林的沾满了血迹的右手五指,挨个含进嘴里,将那上面的鲜血仔仔细细的舔了个干净。    西陵氏胆颤心惊的看着眼前这诡异而恐怖的画面,脸上那彻骨的疼痛一阵强于一阵,让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痉挛起来,于此同时,她感觉到方才被彤鱼逼着吃下去的那颗药丸在自己的体内迅速蔓延起一阵冰凉的寒意,很快的好像在她的身体内部都冻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彤鱼处理好了自己脸上的那块脸皮,这才又重新走到西陵氏的身边,弯下腰去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脸皮戴在了西陵氏的脸上,她吃吃的轻声笑道,“啊,我得告诉你,开始这段时间这脸皮还不能完全和你契合呢,你要不想它三天两头的掉下来吓到了你的亲生儿子,最好小心一点儿的照顾好它。”    “你究竟是谁?”西陵氏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说出话来,但是她很快便接着发现那药丸在自己体内蔓延出来的凉意已经完全冰冻了她的嗓子,与她原先那温柔曼妙的嗓音完全不同,如今她勉力只能发出一种嘶哑的奇怪的语调,就好像是有人用铜剑的剑尖在冰面之上滑过时发出的那种刺耳而难听的声音。    “我么?”彤鱼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好吧,看在我占了你的脸的份上,就让你也看个明白我究竟是谁?也好让你彻底死了和我对抗的心。”她说着说着突然右臂抬起,一阵阴森森的狂风从敞开的木窗之中吹进了这宫殿,吹起了彤鱼身着的胭萝薄纱的中衣裙摆,西陵氏猛地被眼前看见的景象惊吓的张大了双眸:那裙摆之下,那两条裸露着的纤纤玉腿之上,竟然覆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红色的鱼鳞!此刻正在这金华殿的黑暗之中闪烁着幽幽的诡异光芒。    “你、你的腿……”西陵氏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你没有看错,这本来就不是人的腿啊。”彤鱼得意洋洋的笑出声来,她伸手抚平了身上的裙摆,重新遮挡住了那两条长满了红色鱼鳞的腿,说到“我费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从我们那儿来到这人界,遇到了陛下,跟着他进入这轩辕皇宫,原来我也就是想在这儿随便玩一下就走的,可是没想到我有了皇儿,哎,没办法,我得为我的皇儿打算一下……”    “你从哪儿来?”西陵氏压住了心头的恐惧,追问道。    “我的正妃娘娘,跟着陛下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这九州四海八荒以内,不仅仅有你们人类的存在吧?我从哪儿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以来,这六界之主宰神界便定下了神律--神、仙、人、魔、仙、冥六界,严禁越界通婚,否则,如有诞下子嗣,将会受到最为严厉的天谴神罚!当然,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要这个孩子能够有资格载入神策卷宗,那么他便获得了神界认可的尊贵的身份,即便他触犯了神律,也不必去受那天谴神罚,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彤鱼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爱恋的低头看着自己怀中那个男婴。    西陵氏的脸色一片惨白,她喃喃的低声道,“轩辕神剑已经择主我儿,所以你便想用这李代桃僵之法,用你的儿子去取代我皇儿之身份?”    “看来你终于明白了。”彤鱼收起了脸上那透着丝丝冰凉寒意的笑容,拍了拍手,向着躺在西陵氏寝宫床上的男婴走去,“所以你不能死,你的儿子更不能死,因为你们要顶替着我和我皇儿的身份在这个皇宫里活下去。等到侍剑神女归来,新皇载入神策卷宗完成,便是你们被向神界告发之时。到时候只要有人去领了那天谴神罚,又有谁还会怀疑到我和我皇儿的真实身份呢?”    西陵氏明白了她的真实目的之后,心里的恐慌之情在达到了一个临界的顶点之后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既然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的皇儿去代替她的孩子去接受那天谴神罚,所以只要侍剑神女一天不从长兮归来,她无法确认新皇入册之事已经完成,那么自己和皇儿的性命就暂时无忧。只要有时间,自己就还有机会想办法搭救自己的孩子。想到这儿,西陵氏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看向彤鱼道,“就算你欺瞒的了陛下,欺瞒的了这天下,你瞒得过上苍那悠悠众神么?”    彤鱼已经走到了床前,她没有理会西陵氏的话,低头仔仔细细打量着床上的那个男婴,“还真都是陛下的皇嗣呢,虽然非一母所生,这两个孩子看上去还真是多多少少有点儿相像。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看来也得给他们俩换个脸了……”说着说着,她右手之上那鲜红的指甲突然又暴长了一寸,眼看着就要向那床上那男婴的脸上化去。    “不---”西陵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她因为害怕和痛苦而已经涨得通红的双眸中涌出,“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彤鱼不耐烦的“嘘”了一声,“你不要乱叫乱动,万一打扰了我,下手可就没轻没重了。”说着说着拿泛着瘆人光芒的鲜红色指甲锋利的指尖眼看就要触到了那男婴额头之上细嫩的皮肤。西陵氏的心都整个揪了起来,但苦于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彤鱼的指甲快要接触到孩子额头的一霎那之间,他的周身突然金光大作,那淡淡的浅金色的光芒将那小小的身子整个笼罩了起来,只听得清脆的“嘎嘣”几声,彤鱼的指甲好像狠狠地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样,段成了几截儿,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西陵氏那紧揪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看着彤鱼脸上那气急败坏的一抹神情,她忍不住嘲讽的冷笑了出来,“看来你是白费心思了,轩辕神剑择主我儿,就表明他才是天命注定的下代人皇,又岂是你能随意伤害的了的!”    两人这一番争执,动静惊动了寝殿之外守夜伺候女侍们,有人开始在外面轻轻敲着门,低声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么?奴婢们可以进来么?”    彤鱼氏狠狠地瞪了西陵氏一眼,突然伸手将床上那孩子扔到了西陵氏的身边的地上,紧接着右手一挥,那断了半截指甲的手指却在自己怀中孩子的脸蛋上划过,一下子血流如注,那孩子的脸上出现了五道深及血肉的狰狞的伤痕。两个男婴一个被摔,一个被抓,一下子都哇哇哇的齐声大哭起来。    门外的女侍们听见孩子哭声,惊慌失措的乱成一团,咚咚咚的敲着门,高声叫着,“娘娘,娘娘,怎么了,奴婢们要进来了!”    彤鱼转眼之间就变作了一幅娇弱无力的模样,抱着怀中的孩子倚坐在床沿之上,有气无力的叫道,“快来人啊,有人要谋害本宫和大皇子殿下!”    金华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七八名女侍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一眼就看见满地的鲜血,年轻胆小的惊骇的尖叫了起来,年长的急匆匆的奔向坐在床边的彤鱼,着急的询问着,“娘娘,您没事吧?”    另一边摔倒在地上的西陵氏突然发现那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黑丝消失不见了,她挺直了身子,本能的张口想说道,“本宫在这儿!”她突然反应了过来,现在自己的这张脸上,长着的可是彤鱼的容貌,不折不扣的玉堂殿又次妃娘娘!张开的嘴无声的又闭了回去,生生的将那几个字儿咽了回去,默默的俯身将身边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捡起来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彤鱼抬起手,颤抖着朝着西陵氏跪坐的方向一指,气若游丝的说道,“快去禀报陛下,玉堂殿又次妃彤鱼企图谋杀本宫和太子殿下!”    女侍们闻言都脸色大变,为首年长的那名女侍朝着身后的两名年轻的女侍使了个颜色,说到,“还不快去禀报陛下!”    “是。”那两名年轻的女侍连忙转身向殿外跑去,急匆匆的一个没注意却一头撞在了一名年轻女子的身上。那两名女侍抬头一看,连忙连声道着歉,“对不起,扶桑姑姑,奴婢们没有注意,不小心撞到了姑姑。”    这年轻女子正是西陵氏的贴身侍女扶桑,原本是西陵氏在娘家的闺房丫鬟,后来随着西陵氏一起入了宫,一直贴身服侍她至今;原本今夜西陵氏诞下小皇子,后又因为轩辕神剑择主而被封为太子,她奉了西陵氏之命连夜赶回有熊的娘家报喜,后因为放心不下自己主子和小皇子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没想到一踏进这金华殿便听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扶桑挥手示意那两名女侍速去,便连忙加快步伐走到了彤鱼身边,心痛的看着小皇子脸上的伤痕,现在血肉模糊的一片都遮挡了那小脸之上的大部分细嫩的肌肤,“娘娘,这是怎么了?”    彤鱼捏起嗓子,模仿着西陵氏的声音说道,“都是玉堂殿的那位,带着她的皇子前来探望本宫,没想到得知本宫的皇儿因为轩辕神剑择主而被陛下封为太子,一时之间妒火中烧,便出手划伤了太子的脸……”    彤鱼的声音虽然模仿的惟妙惟肖,听上去几乎毫无破绽,但是扶桑毕竟是从小就跟着伺候西陵氏的,主仆二人朝夕相处,她对西陵氏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轩辕龙渊,这一听到彤鱼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她心中突然莫名的一凛,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涌了上来。她顺着彤鱼的目光看向抱着孩子跪坐在地上的西陵氏,那脸的的确确是玉堂殿的那位主子没错啊,可是为啥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的一对眸子,此刻正从里面透出两道十分熟悉的目光,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里面似乎包含了许许多多无法言明的深意。而自个儿身后的这位,虽然容貌与声音都与自己的主子无异,可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却怎么都不像自己日夜以对的那位主子!    扶桑压下心头的疑惑,表面平静的扶着彤鱼靠着床榻之上的一对软玉沉香靠枕躺下,道,“娘娘受惊了,请先休息片刻,陛下应该马上就赶来了。现在请把小太子殿下交给奴婢去处理下伤口吧。”    彤鱼摇头道,“你吩咐人去取些御药来,本宫要亲自为太子处理伤口。”    扶桑点头,“是,奴婢这就着人去办。”她的目光又飘向西陵氏,“娘娘,玉堂殿的这位怎么办?”    彤鱼眨了眨眼睛,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一抹得意的笑意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玉堂殿的这位怎么说也位及妃位,如何处置还是等陛下来了再说。你去把她怀里的二皇子殿下给我抱过来,殿下一直在哭,莫要那位被哭烦了,又弄伤了二皇子殿下!”    “是。”扶桑走到西陵氏的身边,伸手去抱她怀里的男婴。    西陵氏紧紧地把孩子搂在自己的胸前不肯松手,一双美目悲伤而哀求的看着扶桑,心里一直在默念着:扶桑,是我呀,是我呀,你仔细看看,我才西陵氏,真正的金华殿正妃!”    扶桑背对着彤鱼,抬起目光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面前这位“玉堂殿的又次妃娘娘”,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转瞬之间又萦绕在她的心头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对眼前的这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呢?那望着自己的目光,又为何看上去似乎隐含着无法言明的千言万语呢?扶桑迟疑了,迟迟没有伸手去抱那又次妃娘娘怀中的二皇子殿下。    “扶桑,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二皇子殿下给本宫抱过来!”她身后的彤鱼不满的冷声命令道。    扶桑被她一喝,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抱那男婴。    这一次,她面前的这位“又次妃娘娘”却意外的没有反抗,就在她的手触碰到小皇子的那一刻,一只冰凉而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掌心里写了两个字“先蚕”。扶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自己的主子西陵氏入宫之后,受封了自己外祖母之名“西陵螺祖”昭告天下,而先蚕却是自己的主子西陵氏在娘家的闺名,很少有外人知道,而眼前这个“玉堂殿的又次妃娘娘”又是从何知晓的?    她心中疑惑更甚,可是来不及多想,金华殿的门口已经传来了轩辕龙渊暴怒的声音:“究竟怎么回事!”    “陛下,”半卧在床榻之上的彤鱼看见轩辕龙渊怒气冲冲的奔进这金华殿来,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副梨花带雨、委委屈屈的表情,指着正跪坐在地上的那个“彤鱼”说道,“彤鱼妹妹也是产后心智迷糊,因为听说了轩辕神剑择主了臣妾的皇儿,而陛下又封皇儿做了太子,一时糊涂之下,跑来臣妾这里误伤了太子……陛下切莫动怒损伤了龙体呢。”    轩辕龙渊的目光瞥见了“西陵氏”怀里男婴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耳朵里听着她看似轻描淡写但实则句句治罪的话,心中狂怒不已,脸上冷冰冰的看着垂首跪坐在地上的“彤鱼”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彤鱼”抬起了头,一双美目噙满了泪水,安静的对视着轩辕龙渊的目光,停滞了半晌,最终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轩辕龙渊在那两道安静却忧伤的目光的注视之下,心中却没有来的莫名一拧,总觉得这两道目光十分的熟悉,而此刻里面似乎包含了无法言明的千言万语,他嘴唇不由自主地翕动了一下,“爱妃起来”几个字差点儿就冲口而出。他身后的“西陵氏”感受到了他的迟疑,便暗地里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怀中的男婴,那个孩子突然受痛,哇哇哇的哭的更厉害了,而“彤鱼”怀中的那个孩子受到了惊吓,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一时之间,整个金华殿上哭声大作,一片混乱。    轩辕龙渊被两个儿子此起彼伏的哭声弄得头疼欲裂,也顾不上对自己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去一探究竟了,他怒气冲冲的命令着扶桑,“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二皇子给正妃娘娘抱过去!”    扶桑连忙点头称是,弯腰将“彤鱼”怀里的那个孩子抱了过来,“彤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了一个决绝而古怪的笑容。扶桑垂着头,将那个小小的男婴抱着走过去递到了“西陵氏”的怀里,这两个男婴都被包裹在只有嫡亲皇室才能穿戴的玉蚕锦丝织成的襁褓里面,此刻都张着嘴在哇哇大哭着,其中一个那小小的脸蛋儿上一片鲜血淋漓,让人看上去好生心疼难忍。扶桑垂首侍立在“西陵氏”身边,小心问道,“正妃娘娘,是否宣太医来给太子殿下处理下伤势?”    “西陵氏”道,“这个自然,陛下,还是先宣太医来瞧下太子吧。”说罢轻轻的用手拍着两个孩子,看似安抚,实则给了对面的“彤鱼”一个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说着,看好了,不要乱说话,你儿子的命现在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扶桑面无表情的站立在一边,她的心里却狂跳了起来,不对,眼前这个“西陵氏”绝对有问题,自己从小便跟随在自己主子身边,即便后来她入得皇宫,贵为正妃,私下里自己却仍然叫她“先蚕小姐”,在外人面前也是唤她“娘娘”而从来没有叫过“正妃娘娘”,适才她故意如此称呼“西陵氏”,可是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异样奇怪的感觉表现出来!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着“西陵氏”,从容貌到声音,都的的确确的没有问题啊,那么,这不对劲儿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呢?    扶桑兀自在那儿胡思乱想当中,轩辕龙渊却已经在盛怒当中颁下了圣旨:“传孤旨意,玉堂殿又次妃彤鱼氏,身及妃位,却未能上恭下率,更因嗔妒之心,伤及太子,今日起即贬为庶妃,终身禁足于玉堂殿;二皇子着日起交于金华殿正妃娘娘西陵氏抚养,改奉西陵氏为母妃,与彤鱼氏至死方见!”    “西陵氏”的眼中噙着一丝暗暗得意的笑容,率先跪下领旨,整个金华殿当中一下子乌压压的跪下了一大片,各个都大气儿不管多出一声;殿外仍旧是阵阵电闪雷鸣,乌云滚滚,冬夜的寒风顺着金华殿敞开的木窗肆略的涌进殿中,刺骨的寒冷冻得跟着跪在“西陵氏”身后的扶桑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她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彤鱼”被侍卫拉起来带走,临行之前那望向自己的深深地一眼,宛如利剑一般,竟然刺得自己的心里微微的泛痛起来,而手心当中先前那被轻轻写下的“先蚕”两个字,又浮现在了眼前,扶桑轻咬着嘴唇,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出这其中的蹊跷之处来......    就在整个轩辕皇宫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处理金华、玉堂两殿后续事宜之时,轩辕龙渊派出的奉送侍剑女神去往伏兮仙山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的抵达了仙山入口之处。冬日的伏兮仙山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之上是漫山遍野成片的桃木林,光秃秃向空中各个方向舒展延伸的枝桠之上笼罩着一层层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薄薄冰挂,彼此首位相连,而初升的朝阳散发出来的温暖的阳光,却又在那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冰挂之上镀上了浅浅的金色,更是将这伏兮仙山衬托的美轮美奂、仙气饱蕴。    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从那抵达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之上的卷帘后面伸出,接着一个眉目如画的美貌少女便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这周边的环境,巧笑倩兮,“这就是传说中的伏兮仙山?”    那辆马车旁边随行的侍卫们一见到那少女,显然都被吓了一大跳,为首的一名侍卫长因为惊讶有点儿结结巴巴的说道:“长公主、公主殿下,您怎么跟着到这儿来了?”    “嘘”,那少女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你没看我穿着女侍的便装么,在这儿没有什么长公主,叫我君佛便是。记住,我是跟着侍剑女神来的女侍中的一人,不是什么长公主。”    原来,这乔装打扮成侍剑女神随行女侍的少女正是当今人皇天子轩辕龙渊的胞妹-长公主轩辕君佛,因为在宫中总是听闻种种有关于伏兮仙山的传说,心中对仙界种种着实好奇,此次趁着侍剑神女送剑入山,便趁机混在送行的队伍里偷偷的跟了过来。    那侍卫长正愁眉苦脸的琢磨着要不要把长公主私自跑出宫的消息飞鸽传书上报,送行队伍正中央一辆十匹骏马簇拥拉行得一辆金顶玉座的华贵马车里传来了侍剑神女的声音:“长兮的仙使们到了么?”    那侍卫长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山顶处正冉冉升起的朝阳,略感奇怪的回答道:“这会儿按理儿应该早就到了啊?伏兮仙山的仙人们以往从来没有过约定了时辰而迟到的。”    马车里的侍剑神女“嗯”了一声,随即便没了声音。    君佛朝着自己身旁的一名女侍挤了挤眼睛,问道,“这伏兮仙山的仙人们都长得什么模样,你见过么?”    那女侍摇头小声答道,“回禀公、公,回君佛姑娘的话,小的也是第一次来这伏兮仙山,以往并未见过那仙人们。”    君佛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打量张望着,突然,她奇怪的咦了一声,指着远处的一处山头问道,“你们看,那儿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一座山头之上,一道赤红色的烟火笔直的飞天而起,直冲云霄当中,随即一阵阵钟声从伏兮仙山的五座山头挨个响起,声声急促迫人,那“当、当、当”巨大的声响仿佛战鼓一般,重重锤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大家都忍不住的一阵阵气血翻涌。    一道浅金色的人影从正中央的那辆马车疾闪而出,侍剑神女凝视着远方的那道赤红色烟火,面色十分的凝重,“红烟示警,这是长兮仙派最高级别的警戒讯号,定有大事发生!”    她的话音方落,众人正前方的那片桃木林当中突然有一群鸟儿扑扇着翅膀迅速的飞向半空,震落了那枝桠之上晶莹剔透的冰挂,细细碎碎的仿佛下起了小雪一般。“有人来了。”侍剑神女说道,二道劲风吹拂而过,已有一青一白、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那桃林当中的半空之中御剑而来。    那是当年十五岁的君佛第一次亲眼见到伏兮仙山的仙人,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飘逸出尘,俊若神砥”,她望着那从那漫天冰雪当中迎风御剑而来的少年与少女,惊叹的微微的张开了嘴,在君佛十五年以来的印象当中,这是她见过的有始以来最最好看两个人:青衫少年和白衣少女的面容,皆俊美无铸的不像这个世界中人;行踪所至之处,回风舞雪,仙诀飘飘,连这仙气氤氲的伏兮仙山在二人的映衬之下都仿佛失去了颜色一般。    “来者可是长兮仙派之仙使?”侍剑神女面容严肃的问道。    那青衫少年和白衣少女听见她问话,足下一顿,停在了半空当中,君佛这才看清二人足下皆踩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在朝阳的光芒映射之下团团清冽逼人的光华绽放而出,所不同的是少年足下的长剑呈现的是淡淡的几乎透明的金黄之色,而少女脚下的长剑散发的却是浓郁的似乎化不开的翠绿萤光。    那青衫少年朝着侍剑神女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乃长兮掌门鲲蝶上仙座下弟子墨情,她是我师妹若善,有礼了!”说完二人一起从长剑之上跳了下来,那一黄一碧两柄长剑便“嗖”的一下化作了两道轻烟,分别消失在了两人背后。    侍剑神女双手合十,朝着二人福了一礼,“见过二位仙使。”    那叫做墨情的青衫少年说道,“神女既然已经来了,请速速随我二人入山。”他的面色凝重起来,“我派方才接到神界紧急传讯,蚩尤元神冲破了昆仑神山封印,此刻恐怕已经穿过了神、仙二界之间的昆仑神镜,进入伏兮仙山了。师父已经命我仙派弟子,马上就要关闭仙山周围所有结界,否则蚩尤元神一旦到达人界,将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侍剑女神听闻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完全失去了血色,苍白的可怕,她一向波澜无惊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起来,“蚩尤元神冲破了封印,这、这......”    “没错。”墨情接过了她的话,“凭目前我长兮之力,恐怕都难以抗衡蚩尤元神。但乔恰神女奉剑入山,所以,在下不才,想找神女借这轩辕神剑一用,是否能重现百年之前逐鹿大战之结果,借着轩辕神剑之力,重新封印蚩尤元神,到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这不可能。”侍剑神女摇头道,“六界当中,唯有人皇才有能力使用这轩辕神剑。”    墨情突然之间就淡淡的笑了一笑,旁边的君佛看着他脸上那一抹傲然自信的笑意,觉得自己的心就不可抑制的加快“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身上,居然有着甚至超越了她兄长轩辕龙渊的王者之气!那眉宇之间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态,在这张年轻的脸上,竟然自然的就跟与生俱来的一般!    “来不及了,”墨情身边那叫做若善的白衣少女突然开口说道,“结界马上就要关闭了,已经等不及人皇陛下赶来了。若想重新封印蚩尤,唯有放手一搏!”    “这,”神剑神女还在犹豫着,“按照神律,人皇神器,外人不可擅用。”    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之情从墨情的眼中一闪而过,“事态紧急,那所谓神律与天下苍生性命相比,孰轻孰重,料想神女心中应有定断。”    远处五座山头的钟声一阵紧迫超过一阵,侍剑神女咬了咬牙,“好,人界百姓安危要紧,我这就跟二位仙使去。”    墨情颔首,口中轻鸣哨声,一瞬之间突然狂风大作,风沙走石,那大风刮的君佛等人几乎都无法睁开眼睛,耳朵里只听得墨情在对着侍剑神女说道,“大战将及,请神女务必不要离开我族神兽之保护范围,免出意外。”    君佛费力的眯着眼睛,朝着空中看去,隐隐约约看见半空之中那密布的云彩之后,似乎出现了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巨大神兽:这神兽身长大约八丈,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全身更是长满了金光闪闪的鳞片,气势昂然。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那是什么?”    “神龙,是神龙!”她身边的侍卫长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古神兽黄金神龙,天哪,是伏羲神族豢养的黄金神龙!这位仙使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命令的动伏羲神族豢养的上古神兽!”    墨情听得这个侍卫长竟然认出了黄金神龙,他颇为意外的朝着君佛和侍卫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语气淡淡命令道,“尔等速速离开此地,禀报轩辕人皇,随时做好应战之准备。”    君佛迎上了他的目光,那是两道深邃无底好似融化了这世间万物于其中的目光,她感觉自己的双颊一下子火烧火燎的热了起来,就这么痴痴傻傻的愣在了原地,目送着那道青色身影就这么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那时,十五岁年方豆蔻的君佛,还没有意识到正是这少年时的惊鸿一瞥,便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侍剑神女背负着轩辕神剑,骑坐在黄金神龙的背上,跟随着前方御剑飞行的墨情和若善二人,一路腾云驾雾的不知道飞了多久,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片一望无际的湖面赫然出现在眼前,湖面之上轻烟缭绕、仙气弥漫,一派清幽静谧的仙家胜地的模样。    但与那湖面碧波浩渺、水波不兴的景象截然相反的是,此刻岸边,正聚集着百余来人,男女皆有,前后按列依次排开,各个皆长剑出鞘,面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墨情,若善。”为首的一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青衫老者看见三人到来,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焦急之情,“可迎到轩辕皇朝侍剑神女和神剑了?”    墨情从自己所御的那柄淡金色长剑上一跃而下,飞速的走至老者的面前,略一行礼,答道,“接到了。”他的目光也随即扫向那一片轻烟笼罩的湖面,接着说道,“徒儿已经按照师父的吩咐,嘱咐轩辕皇朝送件队伍的其他人等,速速离开我仙山了。这会儿,巡山弟子们应该已经完成封闭了仙山四周的全部结界了。”    若善带着侍剑神女也一并走到了老者面前,欠身行礼道,“掌门师伯,这位便是轩辕皇朝的侍剑神女。”    那老者朝着二人点了点头,便重新又将目光投注到正前方的那片湖面之上,脸上表情甚为严肃,“墨情,我长兮仙派自建派百余年来,为维护六界安危、天下太平,曾历经大小千余战,但却多则皆是有惊无险;今日即将面临蚩尤一役,虽已集结我派所有修为深厚之弟子,但恐也难抵蚩尤之力。你切记为师之命,一会我等自当竭尽全力阻挡蚩尤,但如若重新封印失败,你万万记住不可恋战,一定要尽可能带领众弟子全身而退,只有保我长兮基业,日后才有机会东山再起,方可与蚩尤一族抗衡。”    墨情与自己的师父并肩而立,俊美无铸的脸上是一种年轻的张扬,傲然说道,“当年人皇姬轩辕可以凭轩辕神剑击败蚩尤,今日我们亦有轩辕神剑在手,对付一个肉身尽毁,仅余元神的蚩尤,也未必就一定没有胜算。”    青衫老者顿了一顿,正色道,“孩子,当年黄帝能于逐鹿大败蚩尤,其实是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加之有女娲神族当中九天玄女赠剑助阵,这才侥幸相赢。如今蚩尤元神已在昆仑神山之下被封印了百年,其必是日夜吸收了神山灵气,修为大涨,这才冲破了神山封印;况且当今人皇远在有熊无法赶来,我等并无那天命可以完全驾驭使用轩辕神剑,勉强用之,未免有强人所难之嫌。所以,万万不可大意轻敌!”    墨情垂下眼睑,恭敬的答道,“是,师父。”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接着说道,“徒儿有一事十分疑惑,听闻那蚩尤元神被封印在昆仑神山之下,不知他在肉身俱损、仅余元神的情况之下,如何突破了那神族之最高等级之神之封印的?”    青衫老者摇头道,“这个恐怕就要问一问神族了。”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薄雾缭绕的湖面,突然之间,从那平静的湖面之下突然隐隐传来了阵阵轰隆隆的轰鸣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在水面之下向着岸边奔腾而来。青衫老者面色一凛,大声道,“来了,长兮诸弟子听命,布阵!”    岸边长兮百余男女弟子听得掌门命令,齐声应道,“是!”一瞬之间,诸人皆长剑在手,剑刃之上寒光纵横,齐刷刷的一起指向湖面之上。    若善飞身上前,与墨情一左一右并肩立于青衫老者身侧两旁,手中各持一黄一碧两柄长剑,全身仙力鼓荡,将二人身着的长衫都吹拂的膨胀起来。    黄金神龙仰天嘶鸣,发出的巨大声响震得骑坐在它身上的侍剑神女耳朵都嗡嗡作响,她紧张的看着底下长兮众人面上如临大敌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将身后背负的轩辕神剑拿到胸前,紧紧地揽在怀里,手心里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之间,湖面之上的天空之中乌云急速笼聚起来,原先那尚且红光四射的朝阳似乎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那黑云一口吞噬在其中了,整个天空黑云密布,还伴随着阵阵狂风大作,夹杂着湖边地面之上的飞沙走石,狠狠地向长兮众人砸来,仿佛在一瞬之间便从清晨到了夜晚一般。    墨情手中浅金色的长剑轻轻一抖,一道凌厉的剑气从那剑刃之上急射而出,在他们师徒三人身前迅速的回旋成了一道屏障,将那随着狂风而来的碎石阻挡在外,他头也未回,朝着身后的长兮众人挥了挥手,大家心领神会,只见百余来道剑气几乎是同时从剑刃当中射出,彼此相互而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屏障,将诸人笼罩其中,那飞沙走石砸在了剑气组成的屏障之上,纷纷的被向着反弹开去,在半空之中相互撞击在一起,碎裂了一地。    一阵狂妄的笑声突然从水面之下传来,“如此雕虫小技,也妄想阻拦本尊?”紧接着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湖中之水突然像被一把无形利器从中间整齐划一的一分为二,向着两边分开,一团赤黑的浓雾从湖底升腾而起,停留在湖面之上的半空之中,乍一看去,居然形成了一个身高三丈有余的人形模样。    “蚩尤?”青衫老者右侧的若善望着那团浓的似墨汁一般的黑雾,忍不住轻声说道。    “哈哈哈”,那团黑雾当中发出了不可一世的狂笑之声,“你这个女娃娃年纪轻轻,到也认得出本尊。既然知道了本尊的来头,那就莫要不自量力的螳臂挡车了,现在求饶,说不定本尊可以留你性命。”    若善轻“哼”了一声,娇叱道,“你这个连人形都没有了的东西,我劝你还是先小心小心自己吧。”    那黑雾当中的蚩尤元神冷笑起来,笑声陡然之间提高了数倍,尖锐刺耳,仿佛有了生命的毒蛇一般,吐着剧毒的信子,向着长兮众人耳朵当中钻去,声声络绎不绝,一阵强于一阵。长兮众人之中有修为稍浅者,只觉得那声音从自己的耳朵当中钻入,沿着周身经脉迅速钻行,所经之处,无不引起撕心裂肺的钻心疼痛,有部分弟子七窍之处,已经控制不住的流出鲜血来。    “快,大伙儿马上运功封住经脉!”那青衫老者眼见后面已经有弟子开始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急忙吩咐道,他的脸色一片苍白,虽然心中早已做好准备蚩尤元神万分厉害,但是没想到对方尚未出手,仅凭笑声,就逼迫的长兮众弟子们不得不去封闭周身经脉,可是如果七窍封闭,那么大家也就变成了耳不能闻、眼不能视的石头木桩,那还如何应战?!    “师父,”青衫老者左侧的墨情突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蚩尤元神在冲破神山封印之时,定是已经消耗了许多功力,现今当速战速决,否则等到他元神重新恢复凝结完毕,我等定无胜机。”    “动手!”青衫老者轻喝了一声,墨情和若善心领神会,只见二人手中所持一金一碧两柄长剑突然剑气暴涨,在两团金光碧影当中,二人蕴积了全身的仙力,一左一右的向着那团黑雾当中的蚩尤元神攻去!于此同时,青衫老者的双臂分别向两边张开,掌心当中劲风鼓荡,随时准备着给予蚩尤元神后续的致命一击。    黑雾当中的蚩尤元神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找死!”随即那团黑雾突然一分为二,形成了两团硕大的黑色圆形浓雾,迎着正疾飞而来的墨情和若善击去,二人手中长剑之上闪耀着的金色和碧色光芒猛一接触到黑色圆形浓雾,本能的立刻暴涨起来,护着自己的主人,可是似乎二人长剑的仙力愈强,那黑色圆形浓雾就膨胀的愈快愈大,墨情和若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连人带剑的撞入了一大片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当中。    “遇强更强!”青衫老者瞬间明白了蚩尤元神所进行攻击之关键所在,连忙高声叫道,“蚩尤元神会吸收你们攻击的仙术之力,并成倍的加以释放!墨情,若善快收回仙力,切莫攻击!”    蚩尤元神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哈哈哈,你这个老头子眼力不错,所以说你们和本尊没得打,速速缴械投降,本尊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蚩尤元神形成的左边那个黑色原型浓雾当中突然响起了墨情冷冷的声音,“没错,遇强更强,论攻击,我们的确不是你的动手,但是你不会不明白,对所有的仙术你都是遇强更强吧。”一团浅金色的光芒突然从那团黑色浓雾中心闪烁,一圈一圈的向着浓雾周围扩散开去,那浅金色的光芒和黑色浓雾此消彼长,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青衫老者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切,脸色一下子完全失去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叫道,“墨情,快停手!”    墨情的声音从那团黑雾中心传来,“师父,机不可失,快用轩辕神剑!”    蚩尤元神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听上去有点儿恼羞成怒,“你竟然用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使用封印之术,连自己也想一并封印进去?”    墨情朗然笑道,“舍我一人,便可以最小的代价重新封印你,这有何好犹豫呢?”说完厉声喝道:“封!”随即他所处的那团黑色浓雾当中的点点金光突然暴涨出一个接一个的金色光片,并迅速的互相连接起来,金光闪耀,竟然大有压制住那黑色浓雾之势。“师父,我与蚩尤元神修为相差甚远,如此利用它遇强愈强的特性从内部强行施用了封印之术,也只能勉强支撑一会儿,别再犹豫了,快使用轩辕神剑!”墨情的声音传了出来,听上去已经拼尽了全身之力。    青衫老者一咬牙,的确不能再犹豫不决了,一旦蚩尤元神冲破了眼下墨情勉力设下的封印,在场所有人甚至天下苍生都难逃蚩尤元神荼毒!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牺牲了墨情,否则自己又如何向“那位”交待!他转过头,向着侍剑神女高声唤道,“请神女赐剑!”这一瞬之间接连变故,侍剑神女尚且都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听到那青衫老者高声求助,本能的应了一声,双手齐扬,一道仄仄闪耀,灿若旭日的金色闪过,将自己怀中的轩辕神剑向着青衫老者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青衫老者身形一动,犹如流星划过夜空一般,纵身闪入了墨情被吞噬的那团黑色浓雾当中,九道紫色的光剑从黑雾中心向着半空之中九个方向劈开,将那团黑色浓雾四分五裂的劈成了数块;紧接着,墨情的身影被从那团黑色浓雾的中心向着轩辕神剑飞来的方向弹射了出去,青衫老者厉声命令道,“墨情,接剑!”    墨情长臂一挥,将轩辕神剑稳稳地接在了手里,他足尖踩着自己的那柄浅金色长剑,将身形稳稳地停在半空当中,他眼睁睁的看着被那九道紫色光剑劈成数块的黑色浓雾又迅速的重新聚结,将青衫老者的身影吞没在其中,随即从那黑色浓雾中间传来了青衫老者的声音:“封!”随着他的声音,紫色光芒突然重新暴涨而起,与那黑色浓雾彼此纠结成一团。    墨情脸上失去了血色,他明白师父是从外部解开了自己施下的封印仙术,将自己救了出来,随即如法炮制,重新施下了封印之术同时困住了蚩尤元神和他自己,这便是要和蚩尤元神同归于尽了!    “墨情,为师现在将长兮掌门之位传授予你,你就地起誓,今生今世当以守护我长兮百年基业,守护天下平安为己任!”青衫老者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和反驳的威严。    墨情握着轩辕神剑的手在轻轻颤抖着,他单膝跪下,双眸当中隐有泪光闪现:“长兮第三代弟子墨情,受恩师鲲蝶上仙之命,接任长兮第四代掌门之位,自今日起,定当不负师恩,潜心向道,以守护我派、守护仙山、守护天下为己任;如有违背,当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好!”青衫老者的声音从黑色浓雾当中传来,带着满满的骄傲之意,“我鲲蝶有徒如此,此生无憾。时不我待,动手吧!”    墨情缓缓闭上了双眸,等到再次睁开之时,适才眼中所噙那隐隐泪光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刚毅之情,他稳稳地举起了手中所持的轩辕神剑,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定当诛之蚩尤,不负恩师牺牲之恩。”语音既落,身形猛然跃上五丈有余,口中爆喝,“攻!”从空中居高临下,手持着轩辕神剑,朝着蚩尤元神所组成的被青衫老者暂时封印的那团黑色浓雾全力劈下……就在轩辕神剑猛地砍到那团黑色浓雾的一瞬之间,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黄金色的上古神剑金光爆现,化作了成千上万道寒光闪闪的金色剑雨,密密麻麻的狠狠扎进那团黑色浓雾当中。    蚩尤元神因受了自身遇强愈强的封印所致而动弹不得,生生的受了轩辕神剑这凶狠一击,只听得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之声,那团黑色浓雾随着扎入的金色剑雨在一刹那之间碎成了数不清的黑色碎片,向着半空之中四面八方散落而去;于此同时,原本已经被吞噬的青衫老者和若善的身躯分别从两团浓雾当中跌落了出来:若善虽然面容苍白的毫无血色,但所幸未受重伤,脚踏着自己的那柄碧绿长剑,勉强立住了身形;但是青衫老者因为自己同时被自己封印而生生地与蚩尤元神一起受下了轩辕神剑的重重一击,此刻全身上下已经被那金色剑雨扎了数不清的血洞,犹如马蜂窝一般,全身上下冉冉的流满了鲜血,变成了一个血人。    “师父!”墨情御剑飞速冲了过去,接住了青衫老者,缓缓落到地面之上,左手上下飞舞点击着青衫老者全身的穴位,试图阻止鲜血继续喷涌而出。    “墨情,莫要管我。”青衫老者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你既非人皇,没有天命可以召唤出轩辕神剑之上古元灵,所以方才那一击,你只是重创了蚩尤元神,却未能致命。此刻万万不能停下!”    “哈哈哈哈,”蚩尤元神发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声,只是声音比方才听上去也是虚弱了不少,“你这老儿,还挺有自知之明。这小子既非人皇天命,又怎可能杀的了我!”随着他的声音,那团方才被轩辕神剑金色剑雨劈裂的无数碎片又重新开始聚在一起,复又重新组成了一个人形,但是那黑色浓雾却比一开始稀薄了不少。    “墨情掌门,”一直在旁观战的侍剑神女突然高声叫道,“你虽然不是人皇天命,但是咱们这儿却有下代人皇的初生鲜血!”她向着墨情举起了双手,掌心相合,其中握着一个近乎透明的羊脂玉瓶,里面盛着的正是本来准备奉往神界,载入神策卷宗的轩辕皇朝的大皇子,被轩辕神剑择主为下代人皇的初生鲜血!    “你这丫头!找死!”蚩尤元神发出了恼羞成怒之声,那重新聚集形成的黑色浓雾之中突然幻化出一只硕大的手臂,带着凌厉的劲风向着侍剑神女攻去,想要去夺她手中盛着下代人皇鲜血的羊脂玉瓶。    墨情喝了一声,身形拔地而起,手中所持轩辕神剑,朝着蚩尤元神幻化而出的手臂猛地劈去,同时喊道,“离殇,保护侍剑神女!”    随着他的声音,一道熊熊燃烧的天火从侍剑神女的身后席卷而来,火光炙烈,暂时阻止住了蚩尤元神幻化而成的黑色手臂,紧接着一条磷光闪闪的金色龙尾伸了过来,将侍剑神女卷了起来,退到了墨情的身后;于此同时,啪的一声巨响,轩辕神剑分毫不差的砍在了蚩尤元神幻化而成的黑色手臂之上,只听得他闷哼了一声,那手臂迅速的又化作了一团浓雾,缩了回去。    “黄金神龙?你是伏羲神族中人?”蚩尤元神的声音当中包含了一丝讶异。    墨情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两道剑眉却深深地拧了起来,眼前这个家伙没有肉身实体,元神却是一团不知道什么组成的浓雾,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只怕到时候自己仙力耗尽也无法将之消灭殆尽了。    地面之上的若善奔到青衫老者的身边,紧急的给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抬头呼唤着墨情,“师兄,师父他、他快坚持不住了!”    墨情的心中焦躁起来,偏偏此时,有两名长兮弟子御剑从远处飞奔而至,面色无比焦灼,“报,山脚之下出现了大批魔界士兵,正在攻打我仙山结界!”    “哈哈哈哈哈……”蚩尤元神狂笑起来,“本尊的徒子徒孙来了,我倒要瞧瞧,你这个新上任的长兮小掌门要怎么应付本尊!”他语音既落,那黑色浓雾突然又幻化而出无数赤黑色的尖锐匕首,此次却是向着湖面岸边那已经封闭了自己全身经脉呆呆站立的百余名长兮弟子射去。    “卑鄙!”若善和墨情同时出声,一金一碧两柄长剑同时舞起,形成了两道屏障,拦在了那百余名长兮弟子身前,虽然拦截了大部分幻化而成的赤黑色匕首,但仍然有一些透过缝隙钻了过去,可怜那些长兮弟子,都无法还手,便中了致命袭击,应声倒地。    墨情眼见自己同门师兄弟们被杀,不由得红了眼睛,他扔下自己左手之中的长剑,双掌紧握着轩辕神剑,鼓足了全身上下所有仙力,连人带剑的朝着蚩尤元神攻去,那仍然陆续迎面而来的黑色匕首从他的全身各处穿透而过,鲜血淋漓,染红了他身上的青色衣袍,但他就像不要命了一样,不管不问的仍然手持轩辕神剑,朝着蚩尤元神狠狠地砍去,这竟然就是一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打法!    蚩尤元神显然还是十分忌惮轩辕神剑的,眼见墨情连人带剑的狠命攻来,那团黑色浓雾急速的收回了所有幻化而成的黑色匕首,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往后面一掠数丈,看看避开了墨情凶狠的一击。墨情冷哼了一声,手持着轩辕神剑,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全身上下也不再做任何防守,俨然就是要与蚩尤元神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神剑神女拍了拍身边保护着自己的黄金神龙,说道,“好龙儿,带我过去,我们去助墨情掌门一臂之力。”说着翻身骑上黄金神龙的背部,黄金神龙仰天发出一阵嘶鸣,一人一龙如离弦之箭一样追着墨情飞了过去。    这边墨情已经和蚩尤元神接连交手了数百招,虽然他有轩辕神剑在手,但是苦于蚩尤元神是一团无形无体的雾状东西,墨情始终无法真正对他斩而杀之,而由于他完全不设防的拼命打法,渐渐地他全身上下伤口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重,那青色的衣袍已经快被鲜血完全染成了红色,满头墨发也因为剧烈打斗披散了下来,连同着他身上那鲜红的衣袍一起随风飘扬,却更映衬的那张英俊的脸庞刚毅坚定犹如刀刻一般。    若善暂时处理好了青衫老者周身的伤口,也御剑飞至了墨情的身边,可是她毕竟修为稍弱,眼睁睁的看着墨情和蚩尤元神打斗的昏天暗地却无法插进手去。    墨情眼角余光看见侍剑神女手持着盛满了下代人皇初生鲜血的羊脂玉瓶来到了离自己不远之处,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既然百年之前首代人皇姬轩辕曾持剑击败蚩尤,而方才蚩尤元神见到侍剑神女手持的下代人皇初生鲜血表现那么激烈,那么至少证明蚩尤元神对自己的死对头人皇血脉是十分忌惮的。这样无休无止的打斗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只能冒险一试,成败在此一举!一念至此,墨情假装因为使用轩辕神剑而消耗了所有的仙力,双手一软,故意砍向蚩尤元神的一剑偏离了方向,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蚩尤元神撞了过去,完全将自己暴露在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果然,蚩尤元神眼见墨情胸前中门大开,那团黑色浓雾全部聚集幻化而成了一柄黑色巨剑,照着墨情胸口猛刺而去,只听“扑哧”一声,那柄黑色巨剑应声而入,刺入了墨情的胸膛当中,墨情“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但是他的声音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而镇定,“神女,人皇之血!”    侍剑神女和若善都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未做多想,她将那羊脂玉瓶朝着轩辕神剑狠狠地砸去,“啪”的一声,玉瓶击在了轩辕神剑锋利的剑刃之上,应声而碎,那满瓶的下代人皇鲜血全部撒落了出来,部分落在了轩辕神剑之上,部分洒落在了墨情以及蚩尤元神幻化而成的那柄插入墨情胸膛的黑色巨剑之上。    仿佛是被剧烈而滚烫的□□浇淋了一般,蚩尤元神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那凝结而成的黑色巨剑一下子变成了一缕一缕的黑色厌恶,尖叫着逃离了墨情的胸膛,向着四面八方逃逸而去。    “想跑?休想。”墨情眼见下代人皇初生鲜血果然有效,心头狂喜,原本因为重伤而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又重新注满了无穷仙力一般,右手一挥,手中的轩辕神剑飞快的舞动起来,迅速的勾勒形成了一道道屏障,阻拦着试图四处逃跑的蚩尤元神。与方才不同的是,此刻被下代人皇初生鲜血浇铸了轩辕神剑仿佛自己有了生命一般,在那原本金光闪闪的光芒之外又笼罩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淡淡血色之光,主动带动着墨情与追逐着四分五裂四处逃逸的蚩尤元神,而每每那淡淡血色之光接触到蚩尤元神,他便会发出痛苦的嘶鸣之声,渐渐地声音逐渐虚弱了起来。    “墨情掌门。”侍剑神女骑着黄金神龙,紧紧地跟随在他的身边,着急的叫道,“下代人皇初生鲜血虽然有效,但始终尚未正式载入神策卷宗,未启动人皇真正天命,所以还是不能召唤出轩辕神剑的上古元灵,这样仍然无法消灭蚩尤元神!我们只能试着使用神剑封印蚩尤元神!!”    墨情闻言一怔,不明白侍剑神女是什么意思。    侍剑神女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平静的笑容,“我既身为轩辕皇朝的侍剑神女,相助神剑斩妖除魔乃是我职责所在,天命所归。蚩尤元神过于强大,我原本力不能及;但今日他与掌门一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献上我身,如能协助掌门使用神剑封印蚩尤,也不枉我背负了侍剑女神一族的职责了。”    若善惊呼:“师兄,侍剑神女要以身殉剑!”她话音未落,就见侍剑神女的身子已近离开了黄金神龙,轻飘飘的飞向了墨情手中所持的轩辕神剑,墨情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心脏已经撞向了轩辕神剑那锋利的剑尖,一瞬之间,鲜血从她心脏之处喷涌而出,围绕着那黄金色上古神剑的剑身盘旋而下,一股股的蜿蜒而成了错综盘结的鲜红色藤蔓,仿佛形成了一个由鲜红色血肉组成的摇篮,而那黄金色上古神剑便是被其滋养生长在其中的幼儿一般。神剑神女的声音在半空当中响起,空灵飘渺:轩辕皇族侍剑神女,今日以身殉剑,愿我上古神器斩尽天下妖魔,佑我轩辕皇朝千秋万代!”说罢她纵身跳进了藤蔓之中,霎那之间熊熊烈火燃起,而那烈焰中心的轩辕神剑却向外散发出比以往更为明亮炙烈的闪闪金光来,每一寸金光都准确无误的追逐缠绕上那一块块四分五裂的蚩尤元神,扭曲而痛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先前已经因为下代人皇初生鲜血而元气大伤的蚩尤元神便一块块的被那神剑的金光拖拽着向那鲜红色藤蔓包裹中心的轩辕神剑剑身而去,墨情见状,拼力聚集起全身仅剩的所有仙力,大声喝斥道“封”,排山倒海般的压迫着仍兀自在苦苦挣扎着的蚩尤元神,与轩辕神剑释放的金光里应外合,将那碎裂成一块块的蚩尤元神狠狠地压入了轩辕神剑的剑身之中,侍剑神女鲜血化作的鲜红色藤蔓,“嗖”的一下也缩小成了一个镂空三向火焰形状的封印,刻在了那轩辕神剑的剑柄底端之处;而那原先飘散在半空之中的下代人皇初生鲜血,也随即像被某种力量吸引着一样,汇聚到了剑身之上的那个镂空三向火焰封印之上,将其染成了鲜艳欲滴的赤红之色。    一瞬之间,天地恢复了平静,乌云散去,一伦朝阳又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之上,“哐当”一声,封印了蚩尤元神的轩辕神剑掉在了湖边的地面之上。眼见大局已定,墨情真气涣散,双腿一软,从半空之中也摔在了地上,胸口一阵甜腻,再也忍耐不住,一口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师兄!”若善见状惊呼出声,连忙奔过去扶住了墨情。    “我没事,”墨情虚弱的开口,“你先去将轩辕神剑拾起收好。”    “是。”若善依言走到轩辕神剑旁边,弯腰伸手想要捡起它。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若善的手触碰到轩辕神剑的那一瞬间,剑身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似乎在跟剑身之内被封印的蚩尤元神在激烈的斗争一般。    墨情脸色一变,急忙出言示警,“若善,蚩尤元神试图冲破轩辕神剑之上的封印,你赶紧离开!”    可是已然晚了一步,若善惊慌失措的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地吸引在了那剑身之上,根本无法挪开。轩辕神剑的剑身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剑身之内被封印的蚩尤元神在苦苦的挣扎着,突然之间,似乎是剑身之内的蚩尤元神暂时占了上风,轩辕神剑整个从地面拔地而起,连带着被牢牢吸附在上面的若善,朝着已然恢复了平静的湖面之上飞速掠去……    “若善!”墨情高声呼唤着,可是他身负重伤,全身再也无法重新凝结仙力御剑追去,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轩辕神剑和若善被蚩尤元神挟持控制着迅速的消失在了湖面之上远处的某个方向……墨情的手无力的垂下,砸在了自己身侧的地面之上,心中懊恼至极,却只能无计可施凝视着轩辕神剑和若善消失的远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平静的湖面之上突然升起金色祥云朵朵,云彩之上,俨然出现了数十位身着深浅不一金色华贵服饰之人,这数十人的脸上均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不差分毫,为首一人面色十分恭敬的对着墨情说道,“长兮四代掌门辛苦了,神界侍卫稍后便到。”    墨情支撑自己满身是伤的身子勉力站了起来,虽全身是血,但仍然难掩他那昂扬之态,他冷冷的说道,“神界永远都是这么马后炮,稍后便到有用么?蚩尤已被轩辕神剑封印,但此刻却又已经挟持着神剑与我长兮弟子失踪了!”    那身着金色神服的神使仍然面带着标准笑容,毕恭毕敬的答道,“万事皆有定数,掌门勿恼。小神此次前来的任务,乃是长兮三代掌门鲲蝶上仙因舍身封印蚩尤元神有功,仙缘修满,今日起即可位归神位,小神奉命特来迎接鲲蝶上神前往神界。”    墨情闻言不由得更加怒火中烧了,他长袖一挥,怒道,“你们没看见我恩师已经身负重伤了么?什么位归神位,当务之急是先给他疗伤!”说罢不再理睬那神使一行十人,弯腰去检查自己师父鲲蝶上仙的伤势。    “墨情,”鲲蝶上仙因为连同自己一起封印蚩尤元神而被轩辕神剑重创,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是体无完肤了,他奄奄一息的开口,示意墨情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气若游丝的说道,“为师自知命不久矣,孩子,你过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于你。”    “是”,墨情双眸之中凌厉之气散去,又忍不住的噙满了泪花,他恭敬地低下头,仔细聆听着自己恩师的吩咐,这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的淳淳教诲。    “掌门。”为首的那名神使一直未变的脸上似乎终于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小神们还要迎接鲲蝶上神回去复命,您这样阻止小神们很难办。。”    “你们就这样滚回去复命,”墨情的语气突然冰冷了下来,有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透骨寒意,“我看今日你们谁有胆子把他带走!”    金色祥云之上的那数十名神使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尴尬,却也未敢再多说一个字儿。    “孩子,”鲲蝶上仙虚弱的说道,“你现今已然是长兮掌门,更是仙界之首,记住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往后遇事万不可意气用事,若想这六界安然运行,各界之戒律不可违,你身为仙界之首,更是需要以身作则,方可为天下之表率哪。”    墨情低头,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之处,但仍然不忍心违背自己恩师之言,便恭敬的答道,“是,徒儿记下了。”    鲲蝶上仙展颜一笑,道,“你过来,有件事情我现在必须告诉你。”墨情低头仔细凝听着自己恩师所言,他的眸中闪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嘴唇缓缓翕动了几下,确始终没有将心中的那个疑惑说出来。    鲲蝶上仙凝聚了体内所剩无几的最后的一丝仙力,勉力的抬起手,颤颤悠悠的伸手握住了墨情的一只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再一遍浸染了师徒二人早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的青色长衫。“墨情,一定要寻得轩辕神剑,蚩尤元神一日不重新归于昆仑神山之下,这六界将一日没有宁日。为师怕是熬不过今日了,这个担子就此交与你的肩上……”    “师父!”墨情原本那漆黑深邃的犹如石墨一般的双眸此刻已然变得通红,没有被鲲蝶上仙握着的另一只手已经痛苦的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手背之上青筋暴现,为了击败蚩尤元神,是自己亲手用轩辕神剑砍向了师父,现如今蚩尤元神虽被封印进了轩辕神剑,却垂死挣扎的挟持着神剑消失了!    “孩子,”鲲蝶上仙的声音愈来愈虚弱了,几乎已经细不可闻,“一定要把若善找回来,你们两个都是我长兮最出色的弟子,所说我仙界戒律,严禁男女情爱,但是你们两人分别身为伏羲神族和神农神族的后裔,回归神界是迟早之事;原本师父还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我位归神位之后,能在神界喝到你们二人的喜酒,如今看来,师父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墨情哽咽出声,却难过的一个字儿都不说不出来。    “墨情,长兮就交给你了,这六界安危、天下太平也托付给你了!”鲲蝶上仙艰难的吐出这最后一句话,握住墨情的那只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跌落在了地面之上……    墨情的心中泪如雨下,但是面上的神情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冰冷刚毅,他刷的一下站立了起来,目光死死的凝视着蚩尤元神消失的湖面之上的那个方向,心中暗暗起誓:我,墨情、以长兮掌门、仙界之首之名义起誓,今生今世纵是上达碧落、下至黄泉,也一定要将你蚩尤元神亲手消灭,以慰我恩师及长兮牺牲诸人之在天之灵。如有违背,当如此石!!!    一道凌厉的掌风从他的手心当中袭向湖面岸边的一块岩石,仙力激荡之下,那块巨石竟然被击的粉碎,他迎着那一轮正冉冉升起的旭日,负手而立,墨发和着血袍迎风飞扬,就在那一瞬间,原先那张少年脸上还带着的张扬倨傲之色已经完全褪去,一股冰冷而沉稳的气流萦绕在他全身周围,直叫这灵山仙水都微微的黯淡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