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回来,因为在面馆门口看到何强车的事,张兰多疑地问了几句,惹得何强很是不耐烦,和张兰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离开家,之后便很少回家。张兰不由得有些心慌,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即使两人偶尔拌嘴吵闹,过不了几天也会和好,而且每次都是何强主动给她赔礼道歉,并且还会送一两件礼物以表诚意。而这次都十几天了,何强一点认错道歉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回来过两回,也没和张兰打招呼,到家换了衣服就又走了。 这天上午,雅红来家里,张兰提起了这事,情不自禁委屈地哭了。 “你看你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还哭了,至于的吗?”雅红急忙递过纸巾,劝慰道:“姐夫在外边忙生意,也不容易,你得多体谅他点儿。” “我体谅他,可他体谅我了吗?不就是多问了几句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甩脸子给谁看呢?!”张兰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越说越伤心,“他一天天在外边花天酒地的,我一个人在家就像守活寡一样,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哎呀,兰姐,看你说啥呢?什么就守活寡啦?别瞎说。”雅红拉了拉张兰的衣袖,“你呀,一天天的,不想点儿好事儿!”顿了顿,道:“他不回来,你做点儿好吃的给他送单位去,姐夫一感动,你们俩不就和好如初啦?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可抹不开的呀?有时候啊这男人哪,就得多哄哄。” 张兰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听从了雅红的意见,中午煲了一锅何强平时最爱吃的排骨山药汤,提了满满一保温壶,直接去了何强的公司。 何强没在公司。问了秘书小李才知道,何强这几天都没在公司,说是去了外地,要过两天才回来。 张兰怅然地离开公司,心神不定又感觉实在无聊就去了麻将馆。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经常在一起打麻将的一个麻友叫秀凤的,离婚了,她老公抛弃她和十几岁的女儿,找了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人享乐去了,秀凤气得一病不起,住进了医院。 张兰听此消息,更加的恐慌了,联想到自己家里的事,麻将也打不下去了,满腹心事地离开了麻将馆。 张兰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更是忧心忡忡坐立不安,思前想后,越想越害怕,当机立断地在报纸上找了个私家侦探,专门来调查老公何强的行踪。 没多久,心急如焚的张兰等来了私家侦探的消息:何强最近常去梦巴黎夜总会,和那里一个叫安妮的舞小姐走得比较近。 张兰是个遇事爱较真儿的人,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叫安妮的女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精心的打扮了一番,驱车来到梦巴黎,约见了安妮。 梦巴黎楼下的咖啡厅人不是很多,张兰特意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刚刚喝了两口咖啡,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张兰一番,“是何太太吗?” “嗯,我是。”张兰点头示意道。 眼前的这个女孩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唇红齿白,眼似秋水,浓妆艳抹中带着几分野性,一袭火红的衣裙裹着她迷人的胴体,显得更加妩媚妖娆。 “我是安妮,听说你找我。”安妮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拉开椅子在张兰对面坐下。 张兰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咖啡,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烦乱的心绪,定了定神,坐直了身子,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明了来意。 安妮倒也是个爽快人,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答道:“是啊,没错,我是跟你家老何关系不错,怎么啦?他是我客户,经常来照顾我生意,跟客户搞好关系不是挺正常的吗?切!我只不过是想多挣点儿钱,多捞点儿小费罢了,你还以为我能跟他咋地啊?!哼!我可没那么傻!”安妮说着,点了一颗烟,幽幽的吸了几口,继续道:“我身边的男人多了去啦,他算个啥呀?!再说了,你家老何也不是啥老实人,他身边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我和他,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和他夫妻二十多年,风风雨雨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张兰气愤地数落道,眼泪不由自主地簌簌落下。 “哎哟!大姐,你这是何必呢?!多大点儿个事儿呀?!”因为吸烟,安妮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劝道:“这年头儿,这点儿事算什么呀?还值得你这样?现在有钱的男人啊,谁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啊都这样,谁也管不了,你呀,还是看开点儿吧,真犯不着为这事生气,你看你这有吃有喝有钱花的,日子过得不是挺舒坦的吗?就别较真儿啦。实话跟你说,我跟你家老何呀,就是逢场作戏,你也就别多想啦。”摁灭了烟头,抬眼看了看张兰,也不等她答话,又自顾自的道:“没事儿我可回去啦,还有个老乡在楼上等我呢,我还得挣钱去呢,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也真是万万不能滴!现实点儿吧,姐姐,这社会就这样,没办法,拜拜。”说完,站起身,摆摆手,扭着腰肢又一步三摇地离开了。 安妮的一番直言不讳,说得张兰哑口无言,她本来是正义凛然地来兴师问罪的,顷刻间却被深深地挫败了。看着安妮远去的背影目瞪口呆,有点不知身之所在的感觉,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离她很遥远很陌生,她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女孩怎会如此的现实,她无法理解,更搞不懂那些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如此的迷恋于风月场所,他们明明知道那些女孩只是为了他们手里的钱。他们家老何也是,曾经是那么老实厚道可靠的一个男人,如今却也成了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人。 “变啦!一切都变啦!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啊?!”张兰心里暗暗的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