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御抬眼一看，姬乔樾眼前的酒丝毫未动，不解问道：“公主你怎么不喝呀？你尝尝，虽然河阳城的人不怎么样，但这酒嘛算是一绝。”

姬乔樾闭目，答道：“我从不喝魔陀山以外的酒。”

这个答法出乎了柳苏御的意料，他还以为她会说自己不会饮酒呢。魔陀山的酒又是怎样的呢？柳苏御在此呆了三年，从未听过魔陀山有什么特色的酒。既然姬乔樾不喝，那就留着自己喝吧，又将两坛子酒封了，放到了一边，道：“那公主就请我喝一杯魔陀山的酒吧，我从未喝过呢。”

姬乔樾不语，眼睛却紧盯着被柳苏御丢在地上的面具，盯得让柳苏御心中发毛。

“都要睡觉了，你还让我戴这个？公主你睡觉面具不摘的吗？”柳苏御的语气有些嗔怪，有些撒娇，有些不情不愿。

“除了洗漱不摘。”姬乔樾静静地道。

“真是服了你了。”柳苏御抓起面具刚要戴，转而一想又问道：“公主，我能不能问问你，我们俩个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啊？鬼域其他人都没戴。”

“和鬼煞打交道的人都要戴，除非有一天你不再是鬼泽君了。”姬乔樾道。

“这说法也太冠冕堂皇了吧，我住在鬼煞大泽三年都没有戴着玩意儿，出来了你还让我戴这个，多丑！照你这样说，那魔君更应该戴着面具了，她怎么没戴？还有月里涧的隆赫，他也是修鬼煞道的，他也没戴。”柳苏御心中不服，将面具拿在手上把玩着，不愿戴。

这张面具同姬乔樾的一样，只遮住了柳苏御半张脸，可也遮住了他的帅气不是？虽然他能度化邪神的笑容依旧，但若不能搭配玲珑水润的眼睛，这笑容总是不完美的，还如何去度化邪神？

“背后不得议论魔君！隆赫利用锁魂骨管控鬼煞和恶鬼、妖邪，是邪术不是正途，自然是不用戴面具的。”姬乔樾起身离坐，不再和柳苏御话语纠缠，回自己寝宫安歇了。这空荡荡的、阴森森的大殿里就剩柳苏御一个人，静狩宫里若没有了人，和鬼煞大泽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发黄的钟乳石有时候还会滴答滴答掉着岩水，又湿又潮。

驱寒唯有酒最好，柳苏御猛喝了两口朝花露，找了个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躺着，这里能从石缝里望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天空湛蓝湛蓝地，跟打开了宝石盒一样，甚是漂亮。

“在此露营也挺不错啊，要是身上有条毯子就更好了。”柳苏御嘀咕着，渐渐睡去了。梦里似乎是有个红色的魅影，往他身上丢了一张毯子，迷糊中柳苏御却也没看清是谁。

萧尘办事效率可真是高，第二天便给中牟城的顾知薏传话，让他去一趟河阳城拜见一下陆观南。柳苏御也打发了两只鬼煞藏在顾知薏的身上前去偷听。

期初两人谈天论地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可是说着说着，陆观南问起中牟城的事儿来，柳苏御不得不将鬼煞的耳朵提亮点，好听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