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六章:刺杀王将之夜(中)(2 / 2)龙族之时间行者首页

“是啊,你说得对,做过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还能指望神的救赎么?”许久许久,他抬起头,微微一笑,“我们是应该谈谈交易。”

源稚生摘掉耳机,听到这里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每一句对话都令他疼痛,仿佛置身地狱。

监听但不发出无线电波的方法并非只有有线窃听器一种,还有一种更有效的——人肉窃听器!

他是个很敏感的人,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尤其敏感,不会轻易相信什么人,相信过的人伸出两只手就能数完。但墨千夜绝对不在这里面,即便他和自己的妹妹绘梨衣关系亲密也不例外,于是他在墨千夜的换洗衣物的夹层里缝上了一枚纽扣大小的无线窃听器。他亲眼看着墨千夜穿上那件外套出去,然后一直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与源稚女和恺撒小组见面,听着他们的讨论杀死王将的计划。

“老大!老大你不要太冲动!”乌鸦拦在他面前。

源稚生把他拨到一旁,他用的力量并不大,但是乌鸦一个趔趄倒在积水中。乌鸦不敢违逆他,此刻的源稚生是愤怒的黑道至尊,宛如寺庙中的不动明王。

“夜叉。”源稚生低声说着,伸出双手。

夜叉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刀匣中取出了蜘蛛切和童子切,交叉捆在源稚生背上,源稚生伸手试了试,刀柄恰好在合适的位置。

“留在这里等我。”源稚生穿越空无一人的广场走向东京塔,暴雨淋湿了他的长风衣,他默默地竖起衣领御寒。

源稚生可以接受夜叉、乌鸦甚至樱背叛自己,但他无法接受橘政宗的欺骗,这就好比被自己的父母欺骗,被自己的家庭放弃。

可现实不容他是否接受,现实就是现实,那么沉默那么庄严地存在着。

死侍养殖场被发现之后,他选择了相信橘政宗,但私下里监听了橘政宗的电话。他并不想靠监听来发现什么秘密,只是想帮自己确定橘政宗还是那个橘政宗,是值得他信任的男人。

昨夜王将打来电话的同时,语音记录就由辉夜姬发送到他的手机上了,他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绘梨衣,默默地听着黑天鹅港故人之间的对话。

他当然猜不出王将的哑谜,但是橘政宗下令今夜东京塔附近清场,这是瞒不过身为大家长的源稚生的。

事实最终证明他错了,他的老师橘政宗远比他想的要内敛深沉,衰老的身体里藏着无比强大的灵魂。他仍是多年前那位矫健的邦达列夫少校,与危险同行的雄狐,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和魔鬼交易。

不管是自己还是绘梨衣,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许多年后,源稚生又变成了那个孤独的少年,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可以求助可以倾诉的人,因为那个人背叛了他。什么守护什么责任,那个人给他讲的道理都是谎言。

他觉得很疲倦,但这不是休息的时候,如今的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他必须履行大家长的责任,其中包括了清洗叛逆。

橘政宗违背了家族的道义,王将是猛鬼众的最高领袖,都是必须清洗的人,而作为皇,源稚生是最合适的行刑者。

“草,象龟!”躲在通风管道内的路明非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独自穿过广场朝东京塔走过去的源稚生,而他的惊呼也引起了源稚女的注意。

“哥哥!”

“见鬼!象龟怎么会来这里?”

此时警察还没有彻底地封锁东京塔,“无天无地之所”还没有成为“绝地”,王将和橘政宗还有撤离的通道。

“该死!他不是想当象龟么?当乌龟最重要的就是要缩头他不知道么?”恺撒怒骂。

“快!封锁电梯和铁梯!哥哥在王将面前未必有胜算!他低估了王将!”源稚女急促地说。

恺撒悚然。源稚女没必要贬低源稚生的战斗力,但是连皇也对付不了王将的话,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杀死他的办法都难说。

恺撒和楚子航在齐腰深的积水中跋涉,寻找电缆管道。时间所剩不多,他们必须赶去支援源稚生。

“呼叫yukari呼叫yukari,计划变更!准备击杀王将!我们现在就上来支援!”恺撒大声呼叫。

“yukari收到。”墨千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从他的语气里听起来十分疲惫,刚才的高强度运动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现在他侧躺在窗台与底座之间的小空隙上休息着,但在暴雨的吹袭下低温仍在一点一点的消磨着他仅剩不多的体力。

“路明非!准备狙击!掩护墨千夜!”恺撒下令。

楚子航已经穿过车库,找到了电缆管道的入口,它隐藏在一个大型的配电箱后,铁皮门上挂着一把普通的挂锁。

刀光闪过,挂锁裂成两半坠入积水中,楚子航拉开铁皮门,刚要回头呼唤恺撒,忽然后退闪避。可怕的风从电缆通道中直冲出来,寒冷,腥臭,仿佛这条通道通往群蛇的巢穴。

黑暗中,一双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什么东西在电缆通道里凝视着楚子航。然后它嘶声哭叫起来,扑击速度之快,黑暗中楚子航根本看不清楚。

他下意识地横挥刀,斩在那东西的嘴里。因为发力很仓促,所以刀没能砍断那东西坚硬的下颌骨,只是勉强挡住了扑击。

对方的力量极大,把楚子航猛地推了出去。楚子航瞬间降低重心,没有摔倒。第二轮进攻立刻到来,利器撕破空气的声音从左右传来。

楚子航的反击早已在格挡的瞬间准备完毕,乌兹冲锋枪伸进那东西的大嘴里发射,半尺长的枪口焰钻进它的食道里,照亮了荆棘般的长牙。

身体虽然坚硬,口腔内部毕竟还是脆弱的,钢锋般的子弹打穿上颌骨,摧毁了脑部。那对畸形有力的双臂已经抓住了楚子航的双肩,但再也无力把他撕裂。楚子航一脚揣在那东西的脸上,把沉重的尸体揣进积水里,随即擦拭长刀更换弹匣。他对死者毫无任何怜悯之情,因为在闻到那股腥风的时候他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一个死侍,蛇形死侍。这东西只有残杀和暴食的欲·望,根本不值得作为人来对待。

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水声,恺撒迅速点亮战术电筒照了过去,青灰色的背脊出现又隐没在水下,婴儿的哭声在封闭的地下车库中回荡。

他们被成群的死侍包围了。死侍们缓缓地沉入积水中,震颤的水面下,不知多少张人面狰狞地扭曲着,锋利的长牙破唇而出。它们这是在准备进攻,像是鳄鱼潜行在水下缓缓地接近猎物。

恺撒从后腰抽出沙漠之鹰,楚子航后背和恺撒相贴。两个人的黄金瞳都亮了起来,暴血在悄无声息中完成。